“陈大娘,昨晚你真的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大清早,郑家山一边烧火,一边观察着陈大娘的脸色。毕竟昨晚那种动静,就算睡得再熟也该被震醒了。
然而陈大娘却一脸疑惑道:“郑丫头,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这嘀嘀咕咕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没事,可能是昨晚做了噩梦,没有吵到你吧。”
“那倒没有,上了年纪了,耳朵不好使了。不过在这里做事,这倒是一项好处。”
陈大娘像是对郑家山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郑家山听了一时,觉得没有必要再问什么,拿了通条压了火苗,安心烧起火来。
“老陈,今天的粥熬好了吗?”又是昨日那两个老妪,看来她们是专门负责来端粥的。
“这就好了。”陈大娘示意郑家山熄灭火苗,等了一刻,掀开锅盖,将那兀自冒着热气的血盛了出来。
两个老妪拖着木盘将血端了,正要离开,忽然门前黄影闪动,夜间那个黄雀竟是突然走了进来。
“黄大人。”
包括陈大娘在内的三名老妪立即躬身施礼,郑家山愣了一下,赶紧跟着站起来施礼。昨夜灯光暗淡没有看清,现在再看,这黄雀端的是一个少有的美人。她身着一身黄群,眉目如画,面若芙蓉,微笑之间脸上更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看起来煞是。
但是郑家山没有忘记她的手段,就连柳如那般狠辣之人都死在她的手上,其心肠之硬由此可见一斑。
她先是朝三名老妪点头微笑,最后将目光放在了郑家山的身上。她看了两眼,微微摆手,示意郑家山站在近前。
郑家山心中惊疑不定,表面仍是故作镇静。他心中打定主意,要是这黄雀突然出手,说什么也得跟她拼了。
见郑家山在面前站定,黄雀围着他的身子绕了两圈,转身对陈大娘道:“这丫头是刚来的吗?”
陈大娘猛地一怔,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另外两名老妪正要替她说却被黄雀摆手制止道:“你们俩闭嘴她说!”
陈大娘见她如此凶恶,不由地手心冒汗,点了点头道:“回大人,她是昨天来的。”
“嗯。”黄雀应了一声,直直地盯着郑家山道:“叫什么名字?”
“郑家山。”
“郑家姗?哪里人士?”
“西梁女国,子母河畔。”
黄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折返回来,一把抓住郑家山的衣领道:“昨晚有没有听到石院那边有什么动静?”
虽然郑家山现在变得有些不男不女,但是他的身高仍是高出黄雀一头。奈何黄雀毕竟是妖身,手上微微用力就将他提了起来。
“没有!”郑家山不由地绷紧手指,暗暗积蓄力量,若是她再有动作,说不得只能先下手为强。
黄雀又望向陈大娘,脸上的酒窝刹那间被一股戾气荡平,消失不见,“你说,她昨晚有没有什么动静!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郑家山心中猛地咯噔一下,就算他能挺过这黄雀的逼问,但是陈大娘就不好说了。听她之前所言,郑家山认为她必定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今日之事恐怕就要坏在她的手上。
“回大人,她有……”果然,她面露惊恐,才说了一句,黄雀就弹出一根细线将郑家山捆了起来。郑家山懊恼不已,暗道这下完了。
“她昨晚一直吵着要回家,吵得我睡不着觉。”
“嗯?”
黄雀和郑家山都是猛地一愣。陈大娘比划着说道:“就是这样的,她说想回家看看姐姐,真是吵死了……”
陈大娘还要再说,黄雀立即挥手制止道:“行了!”她单手一点收回细线,眯了眯眼睛问道:“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郑家山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暗暗叫苦,硬着头皮道:“回大人,小的姐姐是曹官,子母河畔无人不知的。”
“你刚来这里,想家也是难免的,不过还是趁早断了这念头,否则传到大王那里,你的小命就难保了。好了,你们将血食端走吧。”
黄雀说完便就离开了,两名老妪不敢迟疑,疑惑地望了陈大娘一眼,也跟着离开了。郑家山喘着粗气,虽想对陈大娘道谢,但是不知道那黄雀是不是藏在左近,是以只是对陈大娘点了点头。
陈大娘擦了擦头上冷汗,高声道:“好了,别偷懒,快将锅碗灶台收拾干净!”
郑家山应了一声,拎了清水刷洗起来。虽然锅里的血液仍是看得他头晕,但是比起黄雀之威胁,这东西已经不算什么了。
那黄雀也真不简单,陈大娘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她竟然就要去证实郑家山到底有没有这个姐姐。这下可糟糕了,一旦她问明事情,恐怕登时就会掉头来杀自己。
他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陈大娘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十分不易了,他没有资格再去抱怨什么。
灶台被清理干净后,两名老妪送来四个桃子,这是他和陈大娘一天的口粮。他正要道谢,忽然发现两名老妪目光躲躲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