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既被撞翻在地,红光闪了两闪就要夺门而去。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郑家山的身体直接越过还在疑惑不解的脑子,双手一伸,已经拦住了那红光的退路。
他正蓄势以待,那红光却是疾如闪电,倏忽之间就已到了近前。当此之时,郑家山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谁知那东西红芒一涨,强行将郑家山的手臂震开,等到他再要去捉时,那东西已经从郑家山的腋下掠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直到那东西冲到门旁,郑家山的脑海中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宝物。
但是就在他还未来得及摇头叹息之时,原本就燥热无比的胸口猛地一涨,先前藏身其中的那根鸡毛瞬间驭起一道红光冲了出来。
黑暗的石室之中,正当那东西快要从门前消失之时,郑家山胸前的鸡毛忽地爆出一束红光,只见那红光猛地一刷,已经半个身子探出石室的血河车被瞬间定在空中。
静夜中的这一幕来得实在突然,以至于别说是那女人,就连郑家山也愣在那里。说起来这虽不是那鸡毛第一次出现,但是自它钻入郑家山的胸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当下他只觉胸口气血虚浮,别说是鸡毛所在的血肉,甚至整个心神都被那鸡毛牵扯了出去。
接着,随着那鸡毛所驭红光再次一刷,原本被定住的血河车缓缓倒退了回来,好似黑暗中正有一只手将它抓着,渐渐递到了那鸡毛的面前。
郑家山喘着粗气,艰难地低下头去看那鸡毛。虽然鸡毛口不能言,但是随着那绒毛抖了两抖,他竟似乎读懂了那鸡毛的意思。
然而这一人一毛之间的交流委实慢了些,还未等他做出反应,鸡毛陡然红光炸裂,眨眼间便就将那妖异的血河车裹住,一时间就如大蛇捕猎般,一点一点将那血河车吞入腹中。
郑家山被鸡毛牵扯住了心神,眼下虽是又惊又怕,然而根本动弹不了。而在他的身边,那女人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见血河车就要被吞下,当下竟是忘记害怕,不管不顾地朝郑家山走了过来。
“血河车是我西凉至宝,你……快把它还给我!”
那女人扑将过来,首先撞到了炽热的鸡毛之上。郑家山渐渐与鸡毛心意相通,知道这鸡毛此时全力应付血河车,再无一丝力量与这女人周旋,于是强行伸出脚来,想要将这女人拨到一边。
然而他虽然预估了这女人的速度,但是却忘了此刻这鸡毛早已与他合为一体,鸡毛不能动,他亦动弹不得。当下才只是生出了这个念头,那女人已经一把抓在了鸡毛之上。
若是放在平常,这轻飘飘的一下自是不能奈何鸡毛分毫,但是紧要关头,就在血河车还只剩下一小半的时候,这一抓立即使鸡毛泄了气力。随着红光闪了两闪,已到强弩之末的鸡毛终于支撑不住,夹着剩余的血河车缓缓消失在郑家山的胸口。
石室之中,随着两道红光骤然不见,好似石像一般的郑家山立即恢复了行动。当下他顾不上去管那女人,喘着粗气将自己胸口处的衣服解开,然而才只看了一眼,便觉头脑发昏——除去之前融在血肉中的鸡毛,那半截血河车也长在了里面。
那女人先前被撞飞尚且还能站起身来,此刻许是后劲上来,直疼得她双腿发颤,而即便是这样,她还兀自摇晃着朝郑家山抓来,“快将血河车还回来,否则孤王定要灭你九族……”她边走边说,忽然又捂住嘴巴,怔怔定在原地。
“孤王?”郑家山将衣服穿好,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眼,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西凉女国的国王?”
女人自知失言,赶紧退了两步,然而石室逼仄狭窄,她才退了两步就跌坐在木箱上。木箱一侧,一旁的金银玉器虽是夺目,她却没有多看一眼,而是盯着郑家山的胸口怔怔出神,半晌才出声道:“你先前说你不是妖怪?可是你那胸口里怎么会……”
女人的话不言而喻。然而其实何止是她,现在就连郑家山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鸡毛附体的人还是一个鸡毛怪,一想到之后可能会变身成一个鸡毛,他的鸡皮疙瘩不由浮了一层。
“我真的不是妖怪。”郑家山想要为自己辩解,但是一时竟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难道说自己是重生过来的?这个恐怕会更加骇人听闻吧。“对了,这琵琶洞里有一个陈大娘,她能证明我的身份。”
“等等,你说这里是琵琶洞?可是毒敌山的琵琶洞吗?”
“难道你不知道?”
“孤王……我在御花园中赏月时被一阵黑风摄到此地,从来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女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以前听说这山中闹妖怪还只当是山民谣传,没想到传言竟是真的。”
见这女人言行举止颇为不凡,郑家山立即明白过来,这可能真的是西凉女国的国王。可是如果她是真的,那么女王被抓来了,到时候谁去逼着唐僧成亲?难道故事中的女王还没出生?但是之前明明听蝎子精说,那金蝉子已经西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了一会,不禁觉得头大,见那女王仍时不时地看向他的胸口,于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