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狭窄逼仄,那婢女和枣儿已经没有躲藏的余地了,生死关头枣儿偷偷躲在一处放着烛台的石桌后面,期望能够逃过一劫。
然而白鼠体内燥热不除,又哪里会放过这两人,此刻她已经完全杀红了眼,正欲将那婢女扑倒,忽然身体一沉,法力又自去了两成。她没想到会有此变化,当下一个踉跄,虽是朝那婢女扑去,却是一下扑倒在她面前的地上。即便如此,白鼠的双手还自抓了婢女的一角,想要将她一点一点扯到跟前。
那婢女本来已经吓得手脚冰冷,不能动弹,此刻见死亡一点一点靠近,竟然又自恢复了些许气力。她的双手胡乱地抓着,陡然抓到一个瓷碗,闭着眼睛朝着白鼠的位置砸了过去。
密闭的石室中,瓷碗砸到白鼠的脸上发出一声极大的响动,石室中的三个人皆是吓了一跳。
那婢女砸出手中瓷碗之后就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白鼠也是一呆,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血,躁动中更添恼怒,伸出手来一把捏住了那婢女的脖子,猛地一抓便就抓破了她的喉咙。
待她吸食完毕,举目在石室中扫了几眼,放眼望去尽皆是一众婢女干枯的尸体,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口中的血咽了下去,清了清粘稠的喉咙,喊道:“枣儿,你在哪里?枣儿快过来。”
枣儿听得白鼠那干瘪的声音,不由地抱着脑袋瑟瑟发抖,许是先前那婢女的反抗刺激到了她,她强行止住抖动不已的双手,在地上摸了一个石子扣在手中。
白鼠胡乱抹了抹脸上的血,然而她的手本就沾满了鲜血,所以根本是越抹越脏,血迹斑斑活像是索命的厉鬼一样。她知道枣儿必定就躲在前面,于是慢慢朝前摸去,一边走一边喊着:“枣儿,你在哪?快过来呀!”
走了没几步,终于到了那石桌的前面。枣儿绷住嘴唇,以免被白鼠听到自己颤动不已的牙关,轻轻捏了捏石子,猛地一弹,将它丢到石桌的一侧。
石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白鼠本来已到枣儿跟前,听到这声响动,立即转过身去看。当此之时,枣儿猛地站起身来,抓起桌上的烛台就刺向了白鼠的后心。
这搏命一击,枣儿自是下了死力,加上她自幼也曾跟着姐姐婉香学得一些钢叉之术,此刻下意识地刺出,那烛台的尖端一下没入了白鼠的后心之中。
白鼠先前就被黄雀刺了一下,此刻又遭重击,腰身一麻,登时软在地上,后心处伤口撕裂,更是血流不止。
枣儿趁机远远绕过她,没命地往门前跑去,然而才跑了两步,忽然小腿一阵钻心地疼痛,白鼠的飞刀不知何时已经钉在腿上。
枣儿一下跌倒在地,然而仍是拖着伤腿一点一点往门前挪去。就在她的对面,白鼠一脸狰狞地从地上抬起头来,一只手后心,一只手撑在地上,顺着枣儿流出的血,一点一点匍匐而来。
枣儿退到门边,慌乱之下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把门打开。她又拉了一下,谁知手上一滑,一下把指甲折断了两根,直疼得她几乎晕死过去。
当此之时,见白鼠已经摸到脚边,手上的疼痛使得枣儿好似发了狂一样,她猛地拔出小腿上的飞刀对着白鼠就扎了下去。
白鼠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犹如待宰羔羊一般的枣儿会突然如此狠辣,加之身上疲软,她竟然是完全没有躲过,“噗”地一下被扎到了肩头。
“你这个贱丫头……”白鼠喊了这一句,还要再说什么之时,枣儿猛地拔出飞刀,又朝着她的身上扎了下去。白鼠又遭一击,痛得她说了半截的话卡在了嘴里。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溅起的鲜血淋在枣儿的脸上,使得她更添凶狠,她一边不停地挥刀去刺,一边哭喊着:“不要过来!我让你不要过来!”
最后这喊声越来越大,手中的频率也越来越快,直到她喊得声音沙哑,手臂发酸,低头再去看白鼠时,地上却只剩下一堆裹着肉泥的老鼠毛。
枣儿身子一抖,立时从浑浑噩噩中惊醒过来,吓得将刀子扔到一边。她有心要从门前逃走,又恐碰到了蝎子精,左右犹豫了一下,最后退到石室内侧的石床后躲了起来。
……
毒敌山在西梁女国西北,山也不甚大,除了密布的黄松林,其中尚有一条小河流过。这河原是子母河的支流,往东南去了约有三五里,便就从一个岔口汇入子母河中。岔口地处偏僻,既没有什么庄户更无渔樵之类,平时绝少人来。
只是今日却是不同,岔口两侧,高高的河堤上赫然立着十余位骑着红枣马的士卒。这士卒一个个头戴青盔,身着白袍,细细看去,竟然全都是女儿之身。
“校尉大人,”其中一士卒四处探望了一阵,回马走到后方一位身着红袍,腰悬横刀的女子前,“还是没有陛下的踪迹。”
红袍女子乃是西凉女国从七品致果校尉武宁,日前奉命到这一带搜寻女王的踪迹,但是见找了这许久还是没有女王的下落,不由地柳眉皱成一团,“那又怎么样!给我接着找!找不到陛下,我怎么向上面交代!”
“是!”
两人正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