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郑家山三人一听这声叫喊皆是一愣。郑家山只是不知道这监事是什么职位,而喜媚和喜顺则是脸色骤变,先是不约而同地朝灶台内侧望去,接着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将目光聚集在郑家山的身上。
喜顺道:“快将他轰出去!”
喜媚拦住他说:“监事就在门外,现在早已来不及了,快!姗姗妹子,快随我躲起来!”
郑家山本来不想动弹,但是见两人神色慌乱,知道这样出去可能会给喜媚惹出不小的麻烦,于是忍着疼,三两步走到喜媚跟前。
然而山洞本就不大,几乎是一览无遗,又哪里能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喜顺忽然一指柴堆道:“就躲这在里面!”
郑家山强忍着怨气,正要拒绝,又见喜媚犯难,于是按着腰上的伤口,躬身蹲下。喜顺赶紧将干柴压在他的身上。那干柴虽压得结实,但是层与层之间也有细缝,是以郑家山勉强能够看见外面情况。
他才藏身不久,就听得外面一阵乱糟糟的声音,吵闹中更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喝道:“怎么着,这又是从哪里偷来手链!”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道:“不是,不是,这是我从上次路过狮驼国捡到的。”
“捡到的东西就该上交,你竟敢私藏起来,当真十分大胆!且记打,再敢如此,一并处罚!”
声音越来越近,及到近处,洞口前立即出现一个拿着亮银手链的狗头人身的家伙,后面一左一右跟着两个手持长戟的虎头怪,看起来应该就是众人口中所说的东岭监事了。
“监事大人!”
喜媚姐弟二人见了这狗头怪,立即跪倒在地。尤其是喜顺,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后,就爬到那狗头人的脚边,将头上锐利的鹿角平放在他的面前。
那狗头人随即将毛茸茸的脚趾在鹿角的上蹭了几下,上下看了一眼,十分满意道:“侍柴力士这对角真是不错,自每天在你这蹭了之后,我这脚趾真是越发地明亮齐整了。力士该当努力,他日我将你给三位大王,你可就前途无量了。”
喜顺大喜,又拜了一拜道:“多谢监事大人提拔!”
郑家山看到这里,虽然心中厌恶难当,但是事不关己,亦是不想多管,一心只想等着这狗头监事离开,然后赶紧去往祭赛国夺取舍利子才是正事。
然而就在这时,那狗头监事忽然皱了皱鼻子,推开喜顺,一路嗅道灶台边,见那锅里冒着热气,便就一把掀开了锅盖,伸头去看时,只见那一大锅白粥之中夹着丝丝糊气,不由地立即板起脸来。
“这粥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糊了!”
喜媚听了,赶紧站了起来,先是朝锅里看了一眼,然后连连道歉道:“大人恕罪,是小人一时疏忽……”
“一时疏忽?”那狗头监事挑了挑眉毛道:“这灶房乃是我整个东岭最为紧要之地,其中饭食更是各人生命之根本,你却说一时疏忽?哼!侍柴力士,她是你的姐姐,她的疏忽就是你的疏忽,你竟敢玩忽职守,我看你这前途也别想要了!”
“大人,不要……”喜顺激动之下一把拉住了狗头监事的胳膊,狗头监事“嗯”了一声,一对狗眼瞪了过来,吓得喜顺赶紧又将手松开,轻声道:“大人,个中损失,就让她赔偿一些也就是了。”
“这个……好吧,念在你侍柴力士面上,且赔偿十两银子出来,此事权当做没有发生好了。”说罢将狗头一扭,连同喜顺以及背后的两个虎头怪,四人一起直直地望向了喜媚。
喜媚低下头,咬着嘴唇,片刻才开口道:“监事大人,这一点糊粥,也没有什么要紧吧,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那狗头监事哼了一声,转头朝喜顺道:“我已经给了机会,只是你这姐姐全然没有把狮驼岭的山门规矩放在眼里,你也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却又被喜顺拉住,“大人息怒,息怒,她终年闷在这洞里,已经有些神经兮兮了,还是我来跟她说吧。”
于是喜顺一步站到喜媚的面前,脸色一沉道:“姐姐,我知道你有有些家私的,快些拿出来吧,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前途尽毁吗!”
喜媚神色黯然,抿了抿嘴,强自止住眼中打转的泪珠,转身将藏在灶台内侧的用来添置新衣的二两银子拿了出来,捧在手中递到狗头监事的面前,撇过头道:“大人,这二两银子乃是小人的全部家当,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那狗头监事伸出两个指头,将银子夹在手中,掂了掂,哼了一声道:“既然你已有心悔悟,本监事自然会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二两银子自当充作山门费用,余下八两就暂且记在账上吧。”
他说完将银子藏在袖中,咧着狗嘴往外走去。后面喜媚却是长叹一声,一下坐在地上,眼珠转也不转,直直地望向前方,半晌后才有一滴眼泪落下。
喜顺见了,上前一步就要去扶她,但是顿了一下,又跑到那狗头监事的身后,跟着他就要往外走。
就在四人就要走出山洞之时,忽听得后方传来阵阵干柴落地的“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