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今日这场婚礼,她不管是以公主抑或王妃的身份,还不知何年何月能登堂入室这丞相府呢,如此良机自然不可浪费。
不过丞相府虽然算得上是看守严密,也不是什么滴水不漏的地方,既然早就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沈步月早些时日便派了人来勘察好了地形。此次出来,只消将白萱白雪支走,自己便轻车熟路的溜到了许承的书房。
许承文官出身,家中各种典籍不在少数,林林总总的占了能有大半间书房,不过要是找些文书之类便多了些麻烦——在书页中藏些纸张自然是难寻踪迹。况且每个人家中书房摆设都不尽相同,若要找到这书房的隐秘所在,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
沈步月在墙上地面几处敲了敲寻找机关,也没有多少收获,且这房中书籍实在多,虽收拾的干净利索,却总令人疑心该是有什么机关在里头。
沈步月皱着眉一点一点快速排查这间屋子里的可疑地方。她能来丞相府的时间不多,必须要尽快找到许承书房中与当年有关的资料。
不期然却听见门外一阵轻微响声,许承压低着嗓子从门口快步走近:“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已经派了那么多侍卫去,怎么还会闹出这种事情来?”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紧跟在后面,语气微微着急,年岁听起来并不多大,回应道:“那些刁民只为了一点食物便大打出手,侍卫又哪里能都看得住?父亲,如今就先不要生气,先想想该怎么收拾吧,今日丞相府尚公主,若是闹出这种丑事,公主不满意该怎么办?”
许承片刻之间没了动静,似乎是在思考。沈步月藏身在他书架隐蔽处,微一探头便能看到两人。过了稍许许承伸手握拳砸了一下椅子扶手,烦躁道:“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便让侍卫统领开始抓人吧,谁人闹事便当场抓起来,动静尽量闹得小一些,只给那些刁民一些震慑便好。”
“可这样……”少年的声音有些犹疑:“民众看到这副情景……”
“所以为父说动静尽量闹得小一些。”许承有些不耐烦的重复一遍,又砸了一下扶手:“大堂里还有那么多宾客要照顾,为父实在分身无力,这件事情便交给你去处理。为父不希望宾客离席的时候,还看到那群刁民聚集在丞相府跟前胡闹。”
少年明显有丝怔楞,但还是乖乖低头应了:“是,孩儿自当尽力。”
沈步月知道面前的少年是许承的庶子,许朝睿。虽说是庶子,但他的生母也是正经官家出身的小姐,在府中的地位只比正房低一点点,是以这个庶子在许承跟前也是个有头脸的。反观许晟睿,虽然是长子,但因着父母溺爱,不曾真正做过什么事情,反倒是这个年龄小两岁的庶子,在许承身边要得力的多,听说有许多事情许承都会交代给他办。
“那都是些刁民,不必太为他们着想,扰乱这场婚礼,不就是企图想让我在陛下跟前丢脸?简直是居心不良!”
许承气得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但这话还是劝许朝睿的意思居多,许朝睿自然明白,伸手再行一礼,道:“请父亲放心,孩儿定然会好生处理。”
“嗯。”许承点头应了,父子两个又絮絮的说了些这件事情的细节,沈步月藏在书架后头,渐渐站的都有些腿脚乏力了两人才停止了谈话,走出书房,一个朝着大堂、一个朝着门口去了。
从这两人的对话中沈步月也将这次的事情听了个大概。这次流水宴本意是庆祝若凌公主出嫁,排场自然不能太小,饭菜不能太寒酸。丞相府为了这事情也算是大费苦心,还特意到当地官府找了些遵纪守法的“良民”来,没想到人一多起来便抢座位的,抢饭菜的什么都有,再加上饭菜中似乎不很干净,还有石子虫子这等东西,民众本来是自己小打小闹,侍卫略一拦便一致对外的与侍卫也起了冲突,一来二往事情越闹越大,便闹进了许承的眼里。
沈步月屏息静气,待到听到外间确实没有动静了才探出身子来确认,四下看了一遍确定许承许朝睿已经离开,才继续动作。看来这个时候大家都还聚集在前台,没人往冷清的书房这边走。
不过被他们两个这一耽误,用来搜查的时间过了大半,沈步月也不敢再在书房逗留了,略一收拾妆容便离开了,出了门却不知道白萱白雪去了哪里。沈步月细细想着皱了眉,竟是方才一着急忘了嘱咐他们在哪里会面。
一时眼下无法,沈步月便在几个显眼地方转了几圈,却依旧不见两人踪影。三个人一同出来的,若是只有她孤身一人回去了,自然是不妥当的。沈步月漫无目的的在丞相府内转了几圈,心中渐渐着急,却不料听到细微声响尖利道:
“你们算什么东西竟敢不让孤吃东西喝水?”
是沈相月的声音。沈步月远远看着也能认出不远处张灯结彩的是许晟睿与沈相月的新房,因此一直没有往那边过去,但听这个动静,看来今日还有一场好戏看。
于是假装并不在意的慢慢挪过去,屋里的细微声响也渐渐明朗起来。
“公主息怒,奴婢们也只是照着规矩来,新郎不揭盖头前,新娘是不能进食的,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