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不知泡了多少时候,只觉得周身稍微一股细微凉意包裹上来的时候,耳边便多了白雪的呼唤:“公主,公主醒醒吧,水该凉了,再泡下去恐要着凉了。”
这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打量一下四周,却见楚云深身边那两个侍女已经走了,只剩下白萱和白雪一人一边站着,手里拿着浴巾:
“公主出来吧。”白雪道。
沈步月点了点头,双手撑着浴桶站起身来,白萱和白雪赶忙上来伺候,她抬头看看屋里,见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白雪似乎也看见了,笑着道:“正好到时候了,公主擦完身子便吃一口吧,吃完了好睡觉。”
“说了不必忙活的……”沈步月有些无奈的笑,可稍微收拾了之后还是坐在了桌旁。这碗面像是白雪做的,青菜和鸡蛋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边,中间露出热气腾腾的面条来。她向来喜欢做这种整齐好看的食物。
“一年只有这一回,怎么能不忙活呢?公主快吃吧,吃了这一口歇一会儿也该休息了,如今快午夜了呢。”白雪憨憨的笑着,沈步月摇了摇头,乖乖的拿起了筷子。都这个时候了,总该让她们也早些歇息。
把碗里的东西一样都尝了一口,再夸一夸白雪手艺有长进,他们两个也喜气洋洋的说了几句讨喜的话,过来收拾东西告退的时候沈步月的头发还湿着,忽然就有些恍惚:
这就算是过了生辰了吗?十九岁的生辰。她如今已经真真正正的十九岁,离开京都已经有六年,来到京都也已经快要半年,却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做,除了拥有这座公主府,和那个睡在另外一间房间的她的夫君。
不,她哪里能算得上是拥有楚云深?他们不过是彼此利用的关系,却正好在这个时候相遇彼此心生好感罢了,日后利益相对或者是不必再维系此时的关系,谁知道又会是什么模样?
沈步月皱皱眉想让自己不要想那么多。她此次来最主要的目的是这个大烨,是六年前那桩不清不白的战役的来龙去脉,她背负的是整个太子府最后的荣光。
而这日益增加的年岁只不过是在提醒她,她还在一事无成而已。
想到这里便有些烦躁的拆了白雪仔仔细细包好的头发。她的头发如今已经稍稍及腰,干起来略有些麻烦了,如今拆下来还有些微微湿润,不过她无心再管了,站起身来便想上床睡觉。
却在走到离床还有几寸距离的时候,敏锐的感觉到耳边的破风声。
她闪身躲过,却到底没有躲过那人的身形,几个回合下来已经被人紧紧的从后抱住,微微湿着的头发扫在脖颈里,配合着那人的呼吸,似乎都黏腻起来。
可是下一秒那头发便被人拈起来,楚云深凑近些似乎在闻她新沾染上的发香,笑道:“头发没干便想上床,静女可要仔细头疼。”
去睡觉却被打断的沈步月有些恼,语气也有些不耐烦:“王爷怎么又过来了?今夜不是说好在偏房歇息吗?”
楚云深却完全不在乎一样,松开她再将她转个身,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怎么能不过来?今日可是静女你的生日。”
沈步月一点也不惊讶他会知道自己的生日,毕竟连自己那些从未宣之于口的事情,他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六年前整个京都能铭记的日子,他自然也该知道的。
她冷哼一声,轻微的挣扎起来:“若是如此王爷应该搞个大阵仗才好,生辰这么难得的日子,自然要好好铺张一下,让全京都的人再开开眼界。”
“总还有旁的日子,不必非挑在你生辰这天。毕竟……”楚云深凑近些:“这是我们相遇之后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总该有些属于我们自己的回忆。”
沈步月抬头看进这个人的眼睛,方才狂躁的心情忽然就觉得平静了许多,语气都有些不同了:“那齐王殿下准备了什么,臣妾可否能够问一问?”
楚云深自然从她的细微不同来辨别出什么来,笑意更加温柔:“只有今日这晦暗夜色,王妃可愿与我同去?”
沈步月挑起嘴角:“今晚可连月色都没有。”
“没有月色,便是云深。可有静女在身边,又何惧无月?”
楚云深笑着道,顺便抓住沈步月一只手,左右打量她一会儿,皱眉邪笑靠近:“这是准备一会儿给我看的吗?”
沈步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穿着刚出浴的轻薄衣服,不过一件浴巾一件披风而已,如今露着大半个胸膛。
脸颊忽然就有些泛红起来,沈步月期期艾艾的转过身去,有些局促的使劲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我要换件衣服先。”
“既是夫妻,又何必害怕这些?”楚云深近日似乎很喜欢拿这些事情来逗弄沈步月,不但不赶快避开还故意凑近了些,沈步月半是气恼半是着急,直接脚一退狠狠踩在那人的脚背上,转过身来气呼呼的道:“齐王如今学的越发坏了,老老实实的出去等着不是更好?”
楚云深装模作样的抬起一条腿来哀哀叫痛,沈步月却是最清楚这人疼不疼的。出浴穿的鞋本就柔软,连鞋底都软软的走路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