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从枝叶的罅隙间泄漏,像一层薄薄的雪色银光,泼洒在一张俊俏的面孔上。他慢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景象,像梦境里的晃动模糊而拉长的光影。
他的视线,停留在这雾霭沉沉的深林中。耳边是呼啸尖锐的风,从深林里像一团团无形絮云,撞碎在他的脸上。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复原。阳光照耀在他赤裸的躯体上,折射出一束束金色光芒。恍然间,他发现自己正躺在紧贴地面的虬枝上,身上一丝不挂。
风痕看着夜涧精致的面容,右手伸在虚空中。手掌出现一层薄薄的透明雾气,凝结出晶亮的纹路,然后慢慢地实化,萦绕着夜涧,缓缓贴近他白皙的皮肤,然后渐渐凝结,白色袍服就穿在夜涧的身上,隐隐发出明亮的光泽。夜涧黯淡的瞳孔突然露出一种莫名的好奇,他看着身上的白袍,像是在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夜涧抬起头,一束束光如洁白的的丝绒,游弋在枝叶间。照在风痕身上,光把他整个人包裹着,显得奇幻而神秘。从树冠上投射下来,星星点点的的光斑照在风痕的脸上,他的面容像是冰雪雕刻而成的,精致却显得幽郁。夜涧轻笑着说:“我叫夜涧,谢谢你救了我。”
风痕望着他如白瓷般光滑洁白的脸,背靠在树干上,说:“我没有救你,是你的灵兽救了你……”
“灵兽……我的灵兽?什么东西啊?”好像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过什么一样,手抓着脑袋似乎是在忍受着剧痛。
风痕一愣,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刚才那恐怖的场景,心里又暗暗念道:“这家伙不会是装的吧?”然后看到夜涧两眼睁得老大,那种疑惑与期许像是被放大无数倍一样,风痕摆摆手,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灵兽,就是长期处于浓郁的流之中,不断进化而成的巨兽。一般只要它们不现身,我们是无法看到的,只能用感知来判断。我想一直保护你的灵兽,应该是荒蛹,不过它已经死了。”
夜涧点点头,目光黯淡下来,望着碎落一地的黑蛹,神情快速的变化着,缓缓皱起眉头,刨根继续问道:“流?流又是什么?”
“什么?”这下风痕疑惑住了,他满腹狐疑的说:“你不知道什么是流?”风痕自然不会相信夜涧不知道什么是流,因为刚才的那一幕,只有异常强大的流才可以对付亡灵黑雾。就算有荒蛹的辅助也不可能释放出如此强大的流。风痕看向夜涧好奇欲知的表情,觉得又不像是在装。
风痕无奈的摇摇头,直起双指,并紧扣余指,催起体内的流。忽然一阵雾霭飘遥而来,像漫散的雪。周围迷漫的雾气如同受到巨大的吸力,潮水般流动,整个天空的雾气汹涌的聚拢在风痕指尖处,高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旋浮在风痕泛着锋锐光泽的指尖。
“好强大的气势!”夜涧感觉一股无名的杀气,密密麻麻的在他周身不可遏制的流动,就像要将他完全的吞没。
他眉间抖动着不可思议,眼眸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点,而脸上却是挂着无比兴奋的笑容。
风痕的目光突然变得死水般沉寂,冷冷的问夜涧:“你来叹息帷做什么。”
夜涧从小在风族束风王国里一个避世的破弦山长大,面对这一块陌生而又奇怪的地域,有些恍惚。面容缓缓沉入大树的阴影里,眺望叹息帷的深处,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阴影躲在某处,向他招手。他空洞而茫然,看向一旁的风痕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只是肚子很饿,完全没有意识。”
“哦?”风痕精细的眉毛骤然锁紧,犹豫的脸庞隐隐透着一股疑惑,镌刻在他如雾的双眸。从刚才发生的那一幕,风痕想他要等的人,应该就是夜涧了。轻吸了一口浑浊的气,心里想:“难道已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事?也许,只是个巧合而已。”
风痕面向沉沉的深林,翘起他刀锋般薄薄的嘴唇,朝着叹息帷踏空而起。“走吧。”
“去哪儿?”夜涧皱眉问。
“叹息帷深处啊。”风痕转过头来,白了夜涧一眼,面罩寒气。夜涧轻轻勾起一抹笑容,媚眼舒展开来,对着风痕的背影说:“好,跟你混。”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白色长袍被风高高拂起,阳光把夜涧精致的脸,在光晕缝隙间照得灿灿发光。
微风吹过风痕的睫毛,束长的发丝遮着他的脸,碧绿的瞳仁露在外面,有一种迷离之感。“风痕。”
“风痕……好名字啊。”
风痕瞥了一眼夜涧,望着他一脸纯真的笑容,发现他英俊极了。
风族束风王国的西海岸,无名港。
赤裸的苍穹上,没有一点絮云,仿佛白瑕完全被净蓝侵噬浸染,涂抹上了一层莹莹湛蓝,碧空如洗,风暖空明。
海面上,几乎欲凝固成点的船只,密密麻麻的停泊或漂浮在港口旁。数十条百丈长的码头由海岸处延伸到海域上,供停泊和装卸作业,港界线以内的面积至少达到700多万平方公里,领海基线约24海里。
西海岸的无名港,是风族束风王国与各族通商经济贸易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