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拉着老妪的袖袍,躲到老妪身后。老妪起初愣了愣,看了一下倒在门口不知是死是活的紫袍人。“真是说笑了,我一直在大堂里,何来杀此人之机?”
“我说的是你旁边的仝渊。”
风痕朝老妪那边看了过去,不过他看得不是老妪,而是躲在老妪身后一脸惊恐的小男孩。风痕看着小男孩斜斜的一笑,而小男孩更加惊慌的躲进老妪的长袍里,露着一双阴霾的瞳仁。
“是……”老妪的话刚出口,她的声线就断了。她的身体从腰部被截断,黑血溅满了小男孩的脸。
“婆婆…婆婆…”小男孩跪在老妪的尸体旁,拼命的叫喊。眼眶里,却没有一滴泪水。“你们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婆婆?”小男孩歇斯底里对着大堂里的人愤怒的咆哮。
老板娘颤抖的准备去扶小男孩,一直漠然不语的浮颉说话了。“你还要继装下去吗?”
老板娘转向端坐在东隅的浮颉,小男孩的哭泣声一直响在耳边。“什……什么意思?”老板娘问道。
浮颉没有回应老板娘,对着仍在哭泣的小男孩说:“一直都是你离他们两个最近,也就只有你有机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他们于无形。我说的对吗?倾嗣。”
小男孩一阵哽咽,哭泣声戛然而止,目光复杂的看着浮颉,然后破涕森然一笑。“嘿嘿,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不过我没想到今晚的人这么多。不过等会开战,我会第一个把你杀了。”倾嗣指着封尘,如饿狼看待即将入腹的猎物。
封尘冷笑道:“就凭你?不过你杀自己手下还真是果断啊!”
“哼,死人是不会对别人指指点点的。”倾嗣直起双指,并成剑状,指尖处一股无形的气流开始缓缓席卷。
“你就这么自信?”封尘扬眉,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笑容。
“别以为你能杀死茹琉和仝渊,我就会怕你。茹琉、仝渊在我眼中算个屁。”倾嗣骂了一句粗口。
封尘眉头紧锁成一线,脸上布满了疑惑。“哦?你说仝渊不是你所杀?”
一时间,整个客栈鸦雀无声。
“你……什么意思?仝渊不是你杀的?”倾嗣和封尘如坠深渊,恐惧像潮水般席卷。
“老妪确实是倾嗣杀的,而仝渊却不是他所杀。”风痕看向素袍女子缓缓的说。所有人都心一片冰凉,就好像被鬼手握住,唯独风痕定若神闲。
“刚才琴弦断裂,都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是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封尘身上,从而忽略她。如果我所猜不差,你就是芙蓉!”素袍女子满脸佯装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她倾城的容颜上,挂着寒月般冷傲的笑容。
“都装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还是被看出来。那就由你开始吧!”芙蓉的声音就好像死神在审判生死,手指向倾嗣,倾嗣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他的瞳孔缓缓扩大,血丝密布着整个眼白,在他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他的头颅咕咚的滚落在地。
白昼的身影才刚刚闪现在门口,他的身躯由头部到腿,分成了两半,连肠子都裸漏出来。老板娘看到如此残忍的情景,忍着几乎要吐的冲动。
“下一个该是谁了呢?”
封尘指间圈出一道光,挥出一个弯弧,光弧像一把镰刀朝芙蓉隔空割去。封尘释放的流是风源之象,也就是说,封尘的源力是风之力。一般的神族,属性都控制在水、火、木、地,这四象之中,只有少许的人,能掌握其他不可思议的力量。
“不自量力。”
光弧在一瞬间闪出耀眼白光,透着锐气割向芙蓉的脖颈。芙蓉只是嫣然一笑。两根手指轻捏住光弧的壁面,光弧破裂成细碎的隙尘,飘浮在空气里。
“怎么可能?你的流比我还强……”封尘死的时候,风痕微蹙了眉头,因为在这几个人当中,封尘无疑是死得最惨的,他身上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血洞如毛孔一样将封尘覆盖的体无完肤,如同被无数只弩针由内而外射穿。
此时,大堂里只有四个人,风痕,浮颉,芙蓉和老板娘。
芙蓉所杀的都是这里最弱的几个人,她心里尤为清楚剩下的四个人都不在她之下,包括鬼音客栈的老板娘。如果她是一个普通的人,是不可能在荒山野岭开客栈。况且还是鬼音山唯一的一家客栈。其中最让芙蓉忌惮的就是拆穿她的风痕,她甚至看不出风痕身上的任何源力属性。
“老板娘,人家都知道你的底了,你还要装啊,那多没意思啊”芙蓉首先打破了寂静,对着仍然在颤抖的老板娘说。
“抖得我腰酸背痛的,竟然被看穿了。”老板娘布满恐惧的面孔顿时被花枝乱颤的笑容所替代。
“只怪你演技太差了。”
老板娘并没有反驳,只是把话题转开。“今晚收获不错啊,居然有这么多有点水平的人来送死。要是让它知道它可以吞噬这么多流,它一定口涎直流了。”
“它?”浮颉疑惑道。
“对啊,我的灵兽叫鬼山瞳,你们,不,我们现在就在它的肚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