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风把七彩光芒吹荡出一层层七彩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整个场面绚丽而神奇,像是一场非常尊贵的仪式。霓裳的纱裙,飘舞在空中,如她纯白的飘逸长发,像是在编织最美的舞蹈。泪水溢满了她绝美的双眉,划过她如雪的肌肤,从尖性美感的下巴坠落,融入七彩光芒里。
驿站外,一阵尖锐的呼啸,透过密密蒙蒙的夜色,泓流般奏响着。
夜涧闪动着双眸与唯瞳对视了一眼,唯瞳缓缓低下头:“生命可以化成绚丽的七彩光芒,但有多少能像这光芒一样灿烂呢。”
“什么意思啊?”夜涧对唯瞳的话语一阵疑惑。
风痕解释道:“洛亚把生命力全部注入体内的流中,这样流会达到个人所能承受的巅峰,但如果没有生命体,他的流也会随之弥散,等这光芒消散以后,洛亚就会彻底消失。直白的说,他这是在自杀。”
“嗯。”唯瞳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向四周散发出无数彩色光线,五光十色的中心点,玉石俱焚豁出一切的洛亚。背后的霓裳泪流满面的一动不动,洛亚转过身用那双灿烂的手抚摸着霓裳雪白的脸颊,隔着七彩光芒缓缓说:“你要好好活着。”
四象环的蓝环灭了,如风般消失在光芒四射的上空。
恕翅娇小的脸上,有一股淡淡的暴戾,就如同此时霓娅狰狞的面孔,动荡的杀气激荡开来。“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打得过我吗?蝼蚁一般的人啊!”恕翅大声嘲讽的时候,洛亚的彩色身影突然炸开,如云散烟灭般消失在原地。而此时霓裳脸色一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晕阙了过去。她的周身是一条条细长的白线,慢慢将她缠住。
空气中一股刺耳风啸,接踵而来的是乱麻的杀气,如无数锋锐的利剑,随着尖利光弧万弩齐发之势轰响恕翅。恕翅被这股凌锐的磅礴气势震慑,古井无波的目光随即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狰狞起来。
“轰”的一声,无数尖锐的光弧同一时间爆炸般将恕翅统统围拢,一团一团耀眼的光雾弥漫在整个大堂里,一阵柔弱清脆的惨叫,刹那间响在氤氲的光雾里。过了一会,彩色光雾徐徐散去,大堂里却是一片死寂。氤氲遮蔽着视线,恕翅嘴角流出一丝血液,身体上是无数被割伤的痕迹。本来淌着血液的伤口,却在下一秒令人吃惊的迅速愈合。
此刻,偌大的大堂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碎片,空中还扬着混浊的尘埃,而夜涧三人和霓裳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恕翅晃了晃小脑袋,紫色头发长长的束在背后,娇小的面孔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跑的还挺快。”
恕翅破开驿站的房顶,站在黑色苍穹下,抬头望着那一轮几乎要被黑云淹没的银色之月,露出一个倾斜的微笑。虚空中,一道道黑影以快绝之势朝着驿站背后的竹林闪掠而去。
巨大的苍穹下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斑驳参差的竹影像黑色荆棘一样密布。空气里是极其尖锐的风啸,像一道道气劲从修长的竹身擦过,发出如蜂鸣般刺耳声音。黑色的竹叶在风里摇动,沙沙作响,像波浪一样,一层叠着一层的掀起。彷如一只无形的巨手,不停抚摸着整片竹海。
四道婆娑的身影在错乱的竹林里快速移动,夜涧此时嘴唇微微泛白,瞳孔锁紧成线。眼前倒退的场景因飞快变化,如同被风拉长了一样显得模糊,就像梦境里漫漶的画面,迷蒙的像被雾霭遮蔽。
四人完全就像在飞一样,风痕的肩上驮着晕阙过去的霓裳,脚踏一步就是两丈,脚下的地面被他卷动的炸裂。一条深长的沟壑延伸向幽谧的深处,边缘是破裂的碎石泥土,和炸碎的竹子。风痕边跑,边加快速度大声嘱咐道:“不要回头!”
唯瞳和风痕感到背后那骨黑色的寒气不断贴近背门,即使是这样疾风般的速度,那一道道穷追身后的身影不但没有被甩开,反而感觉越来越近,一股阴靡的恐惧感笼罩他们。
风痕向后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背后是一个巨大的黑影像鬼魅一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他们急速靠近,如翻涌涟起的海面,暗淡月光从竹叶缝隙穿透,如水银一样泼洒在黑影上,仿佛黑影里躲藏着什么,诡谲的疯狂蠕动。夜涧身体被那一幕猛颤,恍惚后发现自己已落后风痕和唯瞳一大截了,速度丝毫不敢放慢。
疯狂的追赶他们,爆烈的气劲在周围散碎成匹练。风痕双眸眺向前方幽暗的竹子,密布的挺拔细竹像一根根消瘦的长骨立着,嘴里惊恐地说道:“没想到,这家伙也没死。”
三丈之外,高大挺拔的竹子上凝结出黑色的像雪一样的东西,然后绽开一朵黑色诡谲的花,在黑色花朵完全绽放的刹那,整个竹身的生命立刻枯萎,似被火烧一样,黑乎乎如焦炭的枯竹。一团团犹如黑色沉雾,袅袅追随着黑影而去。
好像是突然有了光,唯瞳和夜涧三人的视线突然无限扩大,四周一片耀眼的光亮。前方的竹林突然间就敞亮起来,彷如白天最刺眼的阳光照射而下。仔细一看,似乎是反光。三人的脚步这刻停住了,他们回望身后,光亮不断向后延伸,黑影像是被光亮吞没了,不见踪影。
夜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