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涧,惊寂迷宫。
惊寂迷宫破碎之后。
弭炽仅存的意识迅速消散,他的手正在自己身体内搅动。结实的肌肉线条上,突然涌出血来,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沿着他肌肉线条割开缝口。剧痛像是血管爆裂了,身体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骨头爆裂声。
“好好尝尝我的流。”弘灭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却又像是隔着好几层空间传来的一样。
“弘灭,你在做什么?”弭炽的声线变得非常沙哑且模糊,若不是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帮你拿掉的迷津观想法……”
“你不是被我掏出心脏而亡了吗……”弭炽痛得声音颤抖。
“我是死了啊,只不过灵魂占据了你身体罢了,我的天诀是附魂术啊!”
混沌的光线中,这个声音显得若有若无。
“什……什么……”弭炽绝望而沙哑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后悔莫及,他太轻易的相信了捧着善心,隐藏邪恶的弘灭。不过,太晚了……弭炽的意识就犹如掉入万丈深渊,被黑暗吞噬。
此时,这个躯体的拥有着,不是弭炽,而是弘灭。
“完美的融合,又是一个崭新的身体,嘿嘿。我的确是帮你把迷津观想法给摘除了,可别怪我啊,弭炽……”低低的暗语,声音细小的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
弘灭感受着剧痛开始慢慢减退,意识也逐渐清醒了过来。与此同时一股强猛的力量充盈的流窜在体内,给他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一道道奇异的光线萦绕在身旁,形成一个护盾模样的固体。然后又在刹那间炸裂成碎片,莹莹发光就像黑暗里的萤火虫。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像新鲜血液一样流遍全身。弭炽,不对,是弘灭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是一团薄薄的轻雾,在缓缓消散,贪婪的吸着空气。
“活着真好!”金色的头发舞在半空,弘灭嘴角挂着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那浅显的弧度,带着邪气,有一种匿藏的杀气。
陡然间,弘灭感到左眼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是有一只手在扯着神经线一样。弘灭用手捂着左眼,发现左眼部位溢出血来,沾在手上。
“弭炽……难道有缺陷,应该是完美融合了的,怎么会这样……”弘灭皱着眉头咬牙,他的掌心牵引出银色的光纹,形成一个镜面。惊骇的发现,左瞳孔是红色充血的,而右瞳孔是金色的。
弘灭猛然意识到,不是融合有问题产生的缺陷,是弭炽的灵魂在挣扎。在以前,弘灭利用天诀附魂术占据别人的身体,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状况。弘灭握紧沾血的拳头,显然是有了怒意。
“即使如此,你永远也别想出来了,弭炽!”弘灭在内心咆哮,仿佛是说给弭炽听的。
弘灭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催动大地之力。石头一会儿融化,一会儿凝固,像是炼金一样。最后凝固成形的,是一块淡银色的眼罩。弘灭把眼罩附在左眼上,眼罩覆盖得从发际线开始到耳朵上部,处在同一条线上,把眼部下方的三角印纹也一同遮住了。
看起来,像是一块银色,有格纹的铁皮覆盖着。
弘灭享受着这种,犹如脱胎换骨一般,说不出的充盈感,蠕动薄薄的嘴唇说:“这样就行了!”
弘灭目光如虹,视线集中在天空的豁口,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看来天界已经成为一个违背平衡的逆格局了……囚禁我这么多年,我该找你复仇了,姽婳……”
弘灭的身影化为模糊的句点,消失在迷蒙的风雪里。
星族极南,日冕城。
窗外的风雪,猎猎呼啸。把窗户撞开,大雪随着寒气冲进房间,房内的炭火被风雪吹潮了。温度,骤然间下降。
窗帘如同破败的战旗,被肆虐的风雪撕扯,高高的浮起。
风痕从床榻上下来,走到窗户旁,顶着风雪把窗户关上。然后走到客间,坐下来,目光再转回到窗外呼啸的大雪。瞳孔里,倒映着,下落的无数白色雪花。像天空支离破碎,坠下的残片。
一股前所谓有的荒凉感,弥漫心头。
门口一道倩影走进来,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琥雀走进房间的时候,风痕甚至没有注意到,目光里是肆意翻卷的白色风雪,思绪遥想得很远。
“这是我平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雪。”琥雀清脆如莺啼的声线,打断了风痕的思绪。
“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吧。”风痕看见琥雀露出浅浅的酒窝,投以微笑,回过神点点头。“嗯,不过暴风雪逐渐减少,到傍晚时分应该只是小雪了。”琥雀坐下来,望着风痕眉毛上粘着的几片雪花。
“风痕,你真的打算要去豁口背后的领域吗?”琥雀欲言又止,风痕的悲伤如同外面的鹅毛大雪,洒满了他整个面部轮廓。
风痕没有接琥雀的问题回答,而是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眸光似乎闪着泪光。“琥雀,卜仑、卡霆、戬上都死了……”
一阵晴天霹雳,在琥雀耳边炸响。
“你说什么?”琥雀瞳孔放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