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痕沉默肃立了一会,仿佛也是在消化他所讲出的噩耗,然后继续说:“刚刚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当我睁开眼睛的刹那,一个由感知力所化的讯息传到我脑海中。然后我的脑海里就闪现出一幅画面,里面有夜涧、卡霆、卜仑,二神司亦坡,还有四象天灵的莲斓。”
风痕锋利的眉毛下,深色的瞳光微微颤抖,然后狭长的眼睛笼罩在一片风雪的白光里。“无极神爵和无量神爵……传说中以为不存在的无极之子,他们都在画面里面。让我万料不到的是,夜涧也是无极神爵。”
琥雀的面容凝固了。多年以来,神爵的存在与否,是无极神司与无量神司一直追寻的答案。那两极神爵的齐聚,又代表着什么呢?
不对,不对……琥雀瞳孔微颤,使劲摇摇头,觉得风痕说得话有漏洞。无极神司与无量神司碰在一起不可能不发生激烈的战斗,百年前的两极之战就是最典型的的列子。既然无极和无量的神爵都存在,那更不可能如此和谐了。
然而,惊骇、质疑等各种情绪复杂交错,涌上心头的不仅是琥雀一人。风痕说的时候,自己感觉也荒唐。“是他们以生命筑造了一个偌大的星魂盘和神经墙,在卜星预知的同时,在天际上划开了一道通往未知领域的豁口。也就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个深壑的大洞。”
琥雀头皮一阵发麻,心里犹如数万只蚂蚁在爬,生起恐惧。
可是,那画面又那么的真实,虽然说并不完整,但的的确确是卜仑传给风痕。“除了夜涧和霓裳之外,其余全部都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那画面是卜仑在临死前通过无极印传给我的。”
琥雀此时终于按捺不住,爆出一连串的疑问。“无极和无量之子,无量神司和无极神司能产生共鸣吗?他们没有排斥性和杀念吗?他们以生命为赌注的目的是什么?”
窗户再次被呼啸的风雪撞开,冷得刺骨的寒气,铺面而来。
风痕不断的摇头,自己也毫无头绪,只是长叹了一声。“目的……我想是为了解开神之领域,不对,是天界的谜团吧。”
“答案,就在豁口的背后……”
暗族,慑魂道洞穴深处。
这里几乎没有光线,深沉而幽暗的空间下,暴露着一片死寂。
仿佛,此处就是地狱的边缘,无数恶灵躲在暗处,伺机将你吞食。空气里,是一股肉体腐败作呕的尸臭,恶臭得可以让人吐得胃抽翻腾。
幽絮伸出手,看不见五指,因为没有任何的光亮照耀,连手指的基本轮廓都无法看清。她抓住了某样东西,软而有弹性,是一块肉。幽絮拿到嘴边疯狂啃食,刚咀嚼一下没咽下肚,就爬到一边呕吐起来。
肉已经腐烂了,幽絮感觉好像摸到了蛆虫,又再次忍者胃绞痛,吐得撕心裂肺。本来每隔两三天,就会有人送新鲜完整的生食物进来。但这次已经快一周没送来,有时候饥饿的,幽絮甚至分辨不清自己啃食的是人肉还是动物的肉了。
渴的时候,喝血。饿的时候,如野兽般啃肉。幽絮的生命,就是这样维持下来。而且是自百年前无极神司与无量神司的两极之战之后,她就这样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囚禁了将近一百年。很多时候,她的意识模糊得记不清自己到底在这里呆了多久。
体内,无量印、天诀、缔纹、回生之象……所有的茎脉纹路都支离破碎了,幽絮能活下来,简直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幽絮每天都要忍受那种千刀万剐般,如同无数刀刃切割的尖锐疼痛。
这种疼痛,就如同她的呼吸,只要幽絮不停止心跳和呼吸,这种剧痛就会一直存在,摧枯拉朽地充斥在她四肢百骸内,撕心裂肺的疼痛。
幽絮甚至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可以说,整个人都残疾了。什么叫生不如死?活着极度痛苦,又无法死去,是最能诠释幽絮的心情。就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意念支撑到现在的。
黑暗里,有一阵破风声。
幽絮敏感的神经末梢传来一阵恐惧,她知道这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是没有风吹进来的。如果是那个一直给她送食物的少女,也会提着一盏铜灯。虽然铜灯发出的光线昏暗,但起码的,可以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所以,很明显的,来者是不速之客。
幽絮屏住呼吸,尽量不让来者感知她存在的气息。黑暗里传来啃食和撕咬肉骨的声音,虽然幽絮意识一片混沌,还是大概的感应出了这个不速之客,是一只体型并不庞大的灵兽。
这么多年来,没有一只灵兽会误入这个深渊黑洞。为什么今天就有一只潜入进来呢?那个少女去哪里了呢……
因为思考要动用到大脑神经,神经末梢传来一阵疼痛。幽絮忍住没有叫出来,但是她慌乱的呼吸,已经把自己暴露在灵兽的视野中了。幽絮内心有着千万只蚂蚁,密集的恐惧像四周的黑暗一样浓郁。
灵兽发出瘆人的闷哼,它的鼻子异常灵敏,准确的感应到幽絮所处的方位。它正在缓缓的朝着幽絮靠近。一阵血腥的尸臭,从灵兽的口腔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