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年前。
天极域极北之地,旷荡的隆起的大地之上,耸峙着一座巍峨的矩形建筑物,像是一座神祗,神圣而又其宇非凡,其宏伟程度丝毫不亚于十二神殿。无数根颀长的圆形柱子,支撑了整座神祗的外围,上面还镌刻着无数密密麻麻、无比深奥的浮雕刻纹。
而这里,是天极护法的神殿,三分阁。因为这座建筑分三围而筑造,外阁、中阁和内阁。宛然如遗落世界里的神祗般存在着。
一道身影从外阁往内阁走去,长袍无风自动。他停住了脚步,内阁的中心站着一个人,而此人是天极第二护法,长空。拥有一袭银白长发的人,是许久未出现的无名作序,天极第三护法。
长空眸光微垂,像是在冥想,像是在走神,混沌而迷茫,仿佛是一个站立睡着的人。青崖走过来,抬起目光,蠕动刀锋般的嘴唇说:“长空,为什么第一护法和第三护法一直未有出现。”
光线照亮了长空精致的五官,漆黑如流星一瞥的眉毛。一派帝王之姿,看尽浮生的冗长与沧桑。长空收拢意识,看着眼前俊俏的面容,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我们降世的时间比你们天极十二宫宫主早,其实你已经见过第三护法了。”
他的语调,不温不火,平静而不失张力,仿佛和空间容成了一体。
“哦?”无名作序似乎眸光一闪,似乎是在猜想,即疑惑即讶异。他没有说话,他在等,等长空开口。
长空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是嘴角勾勒起一个清晰的弧度,像是在自嘲,又透着一抹凄凉。长空的视线聚焦在无名作序背后的黑暗里。黑暗里,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当黑暗中的脸庞清晰的露出来时,青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震惊之色溢于脸上。因为,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是那张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的脸。
“什么……无名作序,怎么是你?”出现在长空和青崖两人面前的,竟然是大同宫之主,无名作序。
“没错,就是无名……”长空轻轻地斜了斜嘴角,心里喃喃冷嘲。
无名的目光里是铿锵有声的刀光剑影,然而脸上却是放荡不羁的笑容,有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情怀。
“嗯,我既是大同宫主,亦是第二护法。”无名笑眯眯的,面容说不出的英俊。
“长空,你这次叫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一束束光线下从缝隙照射进来,像是一把把发亮的刀刃。
长空斜了斜脑袋,扬了扬嘴角,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不是我叫你们来的,而是他!”说完,两只瞳孔凝固成风雪之点。
“他?”长空和无名作序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叫你们来,是助我完成三大限。”无名的心骤然下坠,他听到了极其熟悉的声音,声音来源于天极宫主,索冗。
索冗的身影如同风一般浮现在空旷的大殿中,双瞳看起来,像遥远的星火,散发着至高之气。
“原来是天极宫主之一的索冗。”青崖目光凝重。
无名双眼微眯,自然是没想到索冗的洞察能力,如此刁钻。“索冗,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的另一身份。”
“没错,你们也都发觉了天极大地的异样,此次唤你们来,就是要你们合力演一出戏,完成三大限。”索冗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双眼一片狭长的阴影。
“三大限?”无名作序疑惑。
“十二天诀,十二灵兽,十二缔纹集于一人之身。”索冗一字一句,再一顿地说。
“可能吗……”
索冗与长空相视一眼,两人脸上同时荡漾起一层层透明的涟漪,仿佛他们早已商榷并打算好了一切。
梦境浮浮沉沉,如雨来,如风逝。
索冗站在天极神树下,像秋天里摇曳的落叶。遥望远空灰暗的殃云,长发飘摇在左侧,微微遮住了他的面容。他说,涧,母亲传达的什么讯息!
夜涧从神树中显影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脸上没有任何动荡的涟漪,只是闪过一抹忧伤。
“哥,如果有天你没有选择,你会杀了我吗?”
索冗似乎并不惊讶夜涧的问题,只是默然不语。“你的意思是说,母亲已经下达命令了?”
夜涧抬起眼眸,瞳孔里隐藏着白色风暴。“嗯,迷津观想法已经在我们十二个人的体内滋生了,迷津纹生长的会越来越快,我们十二个可能马上就要展开一场厮杀。母亲下令让我杀了你,他说你会影响大局。所以我必须尽快阻止这一场战争。”
索冗屹立与风中,长袍高高扬起,他感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助。他问:“阻止得了吗?”
夜涧手背在后面,向前走了几步,颀长的背犹如冷峻的山峰。“也许阻止不了,但也许我可以把母亲连根拔除,只要我去到那里。”
“你真要这么做?”
“我只是想知道母亲到底在谋划着什么把戏,我愿意赌一把!”夜涧没有回头,他对着面前的虚空说,索冗明显的感觉到了夜涧的执着与坚毅。执念已深入夜涧心,此时索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