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徒被囚禁封印的一年后,天劫宫。
花以缤和本初站在宫殿的弥望塔上,两人的长发交织在一起,像是编织着舞蹈。青丝覆在花以缤的嘴唇上,像是花瓣上点缀着细纹,呈现着一抹惊艳与倾城。她侧过脸,看着本初眉弓隆起,挺拔笔直的鼻梁,微微笑着,眼眸里满是温润而妩媚。看起来,美极了。
本初负手而立,眼中空洞与迷茫,像是一片没有生机的沙漠,卷着混沌的昏黄风暴。他的思绪,似乎遥想得很远,注意力没有在身边这个美若芙蓉的女子。
“这么说来……你们是把天极‘父亲’意识凝聚的肉身,给封印囚困住了?”花以缤温婉如笛音的声音,像风一样吹在耳朵上,一种直触心底的感觉把本初的思绪唤回来。
本初抬起头,凝视着天空上云层滚动的风暴,一缕缕的迷惘覆盖在他精致的面容上。“嗯,但是心里总有一种不安感,如波澜般不停转着。”
花以缤精细修长的睫毛,微微翕动。“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本初犹豫了一下,然后很肯定的说。“虽然是靠五人之力把他封印的,但是太过轻易,就好像迷徒是故意被困的。”
“故意?这没理由啊。”花以缤表现出一片茫然和不解。本初的恐惧与不安渐渐弥漫开来,就像荒漠中不断出现的黑色飞鸟,使他的心如掉进深海一样,窒息得要停止跳动。“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而且,当初迷津纹被破之后,体内的深度迷津排除。我有一种想法,迷津纹可能是一种封印,而打破封印的,就是我们。”
花以缤的鼻尖离本初的面孔,只有一两寸的距离,她被本初的这句话给惊愕住了,美眸里涌动着骇浪,使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你的意思是说,开起清洗风暴的是我们自己,那我们岂不是在自掘坟墓。”
猎猎风啸,拂袖过后,将这片苍茫的大地一揽而尽。本初和花以缤的身影,如同句点,对比这片大地来说,渺小到可以忽略。
本初的声线,在他一声长叹之后,如同烟火般被掐灭了。“嗯,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无相宫的俨纣了。我们真的这般蝼蚁啊……”本初的面容瞬间煞白,双眼空洞,生命线在几秒的时间里被割断,体内的所有茎脉纹路都被尽数切断。他的表情凝固在那里,僵硬地被冰封着。他只听到花以缤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你们本来就是蝼蚁般的存在,也许游戏才刚刚开始……”
花以缤的身影消失在天际。本初的脚底下,生长出细长的藤蔓,一种奇妙的花把本初的尸体尽数包裹。第四宫的花以缤,同为天极神树的子女,为什么要杀死本初?重点是,以她的能力和地位,又是如何在眨眼间杀得了天劫宫的本初?
深度迷津已经解除,天极的子与女为何再次挑起厮杀。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极宫,玄乎殿。
这里是一片坍圮的墙垣,遗落的宫殿,破败的战场。
扬起卷落的沙尘,将这片空间吹成昏黄的色调。像是诸神灭亡的黄昏,弥漫着一股悠久颓败,死亡阴影笼罩的气息。
覆云翻涌的天边,隐隐露出两只似实非实的野兽瞳孔,像在监视着,眼下的一切。
弭炽,不对是弘灭惊愕的望着眼前的光景,突然有些恍惚,这是要经过怎样的一场战斗,把这偌大宽旷的空间,巍峨的宫殿毁坏的支离破碎。左眼上的银色面具眼罩,应该说是面具,因为已经遮住了四分之的脸。银色的面具上,折射着一抹明灭的光,使得弘灭看起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冷峻,邪气。
“偌大的天极,如此的令人兴奋。”弘灭眼下的三角印纹格外的显眼,配合着他身上的邪气,有了一种别样的,与以往不同的气质。
一片黑压压的飞鸟,把天空交错着覆盖,巨大的阴影下出现两个人,赫然便是叹息帷的两大护法,唯瞳和浮生练。两人高高的站在一块破碎的墙垣上,凝望着有些异样的弘灭。因为在他们眼里,看到的是弭炽。
“神司弭炽,怎么感觉有点怪异?一只眼睛处还贴了块铁皮”唯瞳看着弭炽,正好弭炽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对视的刹那,弘灭弯起嘴角,一个倾斜的弧度,让唯瞳笃定了她的猜测。此时的弭炽,在她眼里仿佛换了一个人,光从他眉宇间裸露的邪然就是最好的证明。
“的确,有些判若两人!”浮生练沧桑深邃的瞳孔睁合了一下,对着唯瞳点点头。两人的身影,化作一阵风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是浮现弘灭的面前。
疾风把三人的长袍吹舞得如同飘带,形成一道艺术勾勒的画面。
“弭炽,你的眼睛怎么了?”唯瞳看着弭炽左眼部那块银色的铁皮问。
弘灭并没有说实话的意思,而是编了一个简单的理由。“体内茎脉纹路受损,殃及到眼睛了。”
“回生之象的茎脉纹路也受损了?”浮生练问。弘灭点点头,装作不置可否。眸子里狡黠的光点,转瞬即逝。浮生练却把那一抹狡黠的弧度,看得一清二楚。他心下已经做了猜测,面前的这个人,很有可能不是弭炽。
可是,不是弭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