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极神树,外围。
一番水下狂风暴雨后,瀑布水流湍急,恢复到当初的平静。
蜻蜓长发涟水而出,脸上的晕红还未消散,她朝着岸边走去。一条一条水状匹练腾空而起,龙蛇般缠绕在她身体上,然后完全的覆盖蜻蜓。
仅一秒钟的时间,蜻蜓就穿戴着一身华丽的裙袍。她站在岸边一块平滑的石头上,捋起唇边的轻柔发丝,转身妩媚一笑。
水面上,波光涟漪,风痕的脑袋探出头来,黑色的瞳仁暗淡了许多。他赤裸着身躯朝蜻蜓走来,水线慢慢从他肌肉线条上滑落。背后,是飞流直下的瀑布,发出哗啦啦的水啸声。
一席黑衣长袍,眨眼间包裹风痕全身。蜻蜓纤纤之手,捧着依旧麻木空洞的风痕。“一见面,你就如此暴力,看来你是非常的想我啊,风痕。”
风痕没有说话,仿佛他已经失去了语言功能。其实,刚才蜻蜓通过交合的方式,在风痕迷失分散的灵魂上,种下了一个结印。也就是说,风痕彻底沦为了蜻蜓的傀儡。蜻蜓,双唇轻轻贴到风痕的嘴唇上,“当年,若不是因为颜珏殿主的原因,我一定不会那么早离开你。谁让我爱上了你……”
“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蜻蜓狭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看见风痕的瞳孔从一片漆黑中逐渐清澈起来。但是他的面容还是犹如雕刻出来的一样,僵硬麻木。
风撕扯着蜻蜓的裙摆,露出她白皙的大腿,性感魅惑。风痕站在蜻蜓身旁,犹如夜光下的黑影,成为了完全失去一切感官和停止思想的动物。
蜻蜓闭上眼睛,感知着体内犹如浩瀚的大海,奔腾骇浪般的流,恐惧的向后退了几步。若不是此时的风痕完全没意识,蜻蜓不可能如此仔细的探究风痕的体内。如果他仍有意识,蜻蜓清楚她估计才刚侵入自己就已成为死人了。一般来说,即使身体的主人没有采取任何防御灵魂感知的措施,体内应该也有一个防御墙。然而风痕体内的防御墙,太过稀薄。
蜻蜓缓下心神,再次感知风痕的体内,她悚然发现风痕体内充盈的流,没有边际一般还在增长。更令人恐惧的是,风痕体内以前的茎脉纹路在宛如秋天的草木般迅速枯黄,生长出一道又一道新的纹路。
“他体内生长出崭新的缔纹、回生之象、天诀茎脉纹路。”蜻蜓睁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风痕。在她眼里,此时的风痕如同一个怪物。
蜻蜓对着风,喃喃的说:“风痕,你到底变成了什么……”
早在蜻蜓给风痕种下结印时,她就发现风痕的魂体正在被一股黑色的物质,以极为缓慢的方式侵蚀。等魂体被完全吞噬后,风痕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苏醒过来了,成为一个有躯无魂的行尸。
想到这儿,蜻蜓面容泛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悲伤。在她以假死离开风痕的日子里,她无时不刻思念着他。可如今的处境,风痕就是一个没有意识的傀儡。
蜻蜓很想知道,如果是正常意识的风痕,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表现……但蜻蜓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要做什么,最后她还是把情感之念抛开了。
蜻蜓恢复到邪魅的面容,伸出剑指,对着风痕的眉心点去。风痕没有任何的躲闪,只是在蜻蜓剑指的光倾入大脑的瞬间,瞳孔放大,然后发出痛苦的哀嚎。手掌捂着眉心处,一条血线从其指缝中流出,血滴落到地面上。
紧接着,风痕的身体开始晃动,残影拉长又重叠。一会,残影凝固在一起,风痕的旁边又出现了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就像镜面投射出来的一样。两个风痕,不免让人想起了曾经的犍尘。曾经,因影原体分裂出来的风痕和犍尘,拥有完全不一样的人格。但此时,没有这种区分了。
蜻蜓诧异的发现,眼前这个通过风痕影原体分裂出来的,没有灵魂的犍尘,体内的流、茎脉纹路竟然跟风痕同等,而且风痕的实力也没有锐减。这不惊让蜻蜓甚感意外以及好奇,换做是从前的话,风痕的实力会被削弱一半。
蜻蜓困惑的脸,突然勾起一个狡黠而漂亮的弧度。没想到她误打误撞,竟然可以分裂出两个实力等同的风痕。蜻蜓在想,她可以制造出她拼劲最后的气力给风痕种下结印,而她也则被挣扎的风痕杀死的画面。然后再派这个没有灵魂的犍尘前往心脏协助他们,让他们认为自己已死。那么,她就可以摆脱了,也不必在纷争中纠葛命运,她也可以和风痕在一起。只要她不向颜珏殿主汇报,那昆仑殿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她还活着。
想到这里,蜻蜓满心欢喜,笑得更灿烂了,摸着风痕细长的下巴,温柔的说:“风痕,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蜻蜓站在风里,裙摆飘扬,耳畔的瀑布依旧哗哗作响。她感受到了一直前所未有的自由感。
蜻蜓弯弯月眉微微一皱,转念一想,她似乎忘记了还有一个漏洞,那就是花以缤。慑魂是花以缤的天诀,她肯定会有所察觉。因为花以缤最了解被慑魂的状态是什么样的,无魂并不是真的无魂,只是最深处的一种状态。可恰巧,犍尘是没有灵魂的。
蜻蜓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澈的瞳孔里旋聚起白色风暴,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