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喝酒的三人听闻元溪殿内的事便匆匆赶来,谁料这沈凝烟竟然会在元溪殿。
“那月贵妃怎么会在这里呐?”谢天扬看着软榻上虚弱的沈凝烟,忍不住疑声问道。
“瑶妃体内的毒唯有烟儿能解。”谢天寻犹记得当初九尾白狐受伤时沈凝烟为其喝她自己的血,如果他没有记错,当时九尾白狐已经是五脏具毁,就算华佗再世亦是无法医治,可是他却亲眼目睹了这样不可置信的事实。
蛇鸾毒,虽然沈凝烟不知,可是谢天扬,谢天御还有焰逸壅,他们三人却没有不知晓的。蛇鸾毒乃是当今世上最可怕的毒药,甚至要比鸩毒还恐怖,它不会像鸩毒那样让服毒者短时间内死亡,而是慢慢的侵入服毒者的内脏,渗透血肉,慢慢的从内向外腐蚀,直到将服毒者的五脏六腑侵蚀干净,服毒者才会死去。
而这一过程足足长达两个时辰,而这段时间内服毒者却只会处于昏迷中,任由毒液蔓延全身,清晰的感受着走向死亡的痛苦,欲死不能,这才是蛇鸾毒的恐怖之处。
即使谢天寻的话让人震惊,谢天御却猛然响起了一件事。
“皇兄,不是说月贵妃养了一只九尾白狐吗?”九尾白狐乃是天地间罕见的灵畜,自然关于它的消息传得也快,谢天御听人说过这后宫之中有那么一只,而且是被沈凝烟养着的,谢天御看着锦榻上不断吐血的瑶妃,道:“不是都说那九尾白狐的血能够治愈百病吗?何不抓来取其血,来救瑶妃?”
“九尾白狐的血解不了瑶妃娘娘体内的蛇鸾毒。”清冷的声线好似此时殿外正纷飞不止的鹅毛大雪,寒的彻骨。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声绛紫色华服的焰逸壅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双狭长的眸子没有丝毫感情可言的扫过元溪殿内的众人,唯有在看向软榻上的红衣人儿时,出现了片刻的颤动,可是奈何他隐藏的极好,没有任何人发现。
“为何?”不仅谢天御好奇,就连谢天扬也不解的看向焰逸壅。
“蛇鸾毒乃是蛇与鸾两种毒畜体内的血混合而成,这两种毒畜皆属冷血,而九尾白狐恰恰与其相反,它乃是世间所有动物中血最热的,若是用九尾白狐的血给瑶妃娘娘服下,那只会加速蛇鸾毒扩散的程度,效果适得其反。”
焰逸壅的一席话让殿内所有的人都彻底明白过来,而谢天寻却也不得不因此多看了焰逸壅几眼,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会知道这些,看来他之前确实小看了焰逸壅。
“那现在怎么办?这蛇鸾毒根本就是无解之毒。”谢天御也不晓得此事要怎么办了,虽然那瑶妃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关心,不过此时却也不适合做出事不关己的样子,所以只能此时做做焦急紧张的样子罢了。
谢天扬一直未开口,片刻后猛然想起方才谢天寻的话,忍不住开口追问道:“皇兄,您方才说月贵妃血能救瑶妃,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朕也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上次朕确实见到烟儿用自己的血救活了九尾白狐,是以朕心中想要试上一试。”虽然谢天寻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可是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瑶妃就这样死去,现在唯有死马当活马医。
“可月贵妃现在是怎样?她的情况似乎看上去不比瑶妃好去哪里。”谢天扬略显担忧的看向软榻上早已昏过去的人儿,只见她双手依旧抱着脑袋,脸色苍白的可怕。
“不知发生了什么,烟儿一到元溪殿便是如此。”现在谢天寻只觉得心中杂乱无比,瑶妃体内的毒还未解,而沈凝烟却是现在这幅模样,而他竟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又让他该如何办?
这是第一次谢天寻竟生出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身为一国之君,他也有办不到的事。
许是沈凝烟终究看不过去这样的一幕,从撕裂般的痛楚中慢慢苏醒过来,强撑着自己已经虚脱的身子,伸手轻轻握住了谢天寻的大手。
“烟儿!”当察觉到那冰凉的小手,谢天寻猛然低头看向她。
“取我的血,救她。”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不知已经耗去了她全身的力气,手臂无力的垂到了身边,现在她仅存的力气只够勉强支撑她睁着眼睛,保持清醒。
“烟儿……”听闻那几近呢喃的一句话,谢天寻只觉得心痛的快无法呼吸了,可是终究他没有别的选择,亦是不再犹豫,自小腿内侧抽出了一把嵌满宝石的金色匕首,赫然抽出,握住了她纤细的皓腕。
白皙的腕子上清晰的有着青色与紫色交错的血管,而当看到这一幕,他竟不忍心下手了,只因被他握在手中的腕子竟纤细到了这种地步,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皮包骨。
不止是他,就连站在一旁的谢天扬,谢天御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凝眉,而没有人注意到,一直站在暗处的焰逸壅,在触及到那还不及蜡烛粗细的手臂时,心再也无法抑制的抽痛起来。
“动手吧。”所有人都只有从她的唇形上读出来了这三个字。
刀光闪过,只见一条细如绣花针般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了沈凝烟的手腕之上,鲜红色刺目的血一滴接着一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