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闷热的要死,而这后宫中最脏的地方就是天牢,而天牢亦是这个季节里最为脏乱的地方。
闷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恶臭的味道,最初的时候沈凝烟总是会被这种味道搞得吐好久,如今待了三日,倒是也习惯了。
这三日里沈凝烟每日都在辛者库里洗衣服,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每日洗的衣服是谁的,只是知道不停的洗,不停的洗,以至于到最后她的手全部磨破了皮,苍白的可怕。
沈凝烟身子原本就很消瘦,再加上这几日不辞昼夜的劳作,除了喝水之外一口东西都没有吃,现在的她好似一张纸般,若是吹来一阵风似乎都可以将她吹走。那张精致的小脸儿日日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任谁看都都会心生怜爱。
元乾宫内。
“主子。”施顷策站在大殿下,望着伏在桌案上批阅奏折的焰逸壅,终究忍不住开口出声道,“主子,您当真相信馨嫔娘娘是沈姑娘杀的吗?”
三日过去了,施顷策原本以为焰逸壅会主动来告诉他些什么,可是等了这么长的时间竟什么都没有等到,这让施顷策确实有些出乎意料,尤其是暗中询问过关于沈凝烟现在的状况后,他不得过来找焰逸壅。
有些事情,他不希望焰逸壅以后想起来会后悔。
“三天了。”望着面前的奏折,焰逸壅竟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这张奏折他看了整整三天了,毛笔也不知沾了多少次墨汁,可是终究却一个字都没有写。
“是,三天了。”施顷策沉声道。
“她怎么样?”无论这三天来他怎么装作无所谓,都无法欺骗自己的心,他放不下她。
“沈姑娘每天都会被带到辛者库洗衣服,听狱卒说每天给的饭菜也不曾吃,唯有喝点水来充饥。”施顷策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闻言,焰逸壅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可能真的不会这么敏感,奈何当听到关于她的一切时,心终究是忍不住痛起来,尤其是听到她这几日没有吃饭的时候,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痛。
“谁让她去洗衣服的?”无论如何,焰逸壅都无法想象出她洗衣服的场景。
“主子,这是宫中的规矩,沈姑娘入了天牢肯定会被安排在辛者库劳作的。”施顷策解释道。
焰逸壅听闻后果真蹙起眉,他承认自己从未关心过这些事情,若不是沈凝烟这次入了天牢,焰逸壅也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当想起来沈凝烟每日洗衣服的时候,不禁想起了那双白皙的玉手,他记得那只小手紧紧抱着自己腰的感觉,更记得她微凉的指尖在自己胸前打旋儿的感觉。
关于她的一切,他总是可以在不经意间便都想起来。
“谁也不许再让她做任何事。”即使他做出了将她打入天牢的决定,可是并不代表别人就可以让她做这些下贱的事情,他舍不得。
“我这就去安排。”施顷策就知道当焰逸壅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会是这样的结果,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焰逸壅对沈凝烟的感情,那是他从未在焰逸壅身上见到过的认真,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对一个女人如此在意。
施顷策离去后,焰逸壅不知道自己又在龙椅之上坐了多久,当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柔软的龙榻,丝凉的锦被,他平躺在榻上,伸手向一侧抹去,除了入手的丝滑之外并没有其它,黑暗中闭上凤眸,脑海中浮现出了无数个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那个一袭白衫的人儿,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世界里竟满满的都是她了。
他记得她柔软的腰肢,记得她柔软的唇,更记得她妩-媚的眸,那是足以倾倒众生的美,而她的美唯有他知道。
他想她了,真的想了。
悦华宫。
一身金色华服的苏言染坐卧在软榻之上,对面而坐的正是谢芷晴,此时悦华宫内只有她们两人。
“皇上还不曾降罪于沈凝烟。”谢芷晴手中端着茶盏,恨恨的说道。
“怕是皇上舍不得吧。”苏言染悠闲的摇动着手中的扇子,每次挥动之间都会飘出一阵奇香,直沁人心,舒爽至极。
“舍不得?依本宫看不见得吧。”闻言,谢芷晴瞪大杏眼,紧接着冷哼一声,“如果皇上当真舍不得的话又怎么会将沈凝烟打入天牢?天牢是什么地方你我都清楚,在那个地方简直是生不如死,皇上这么做可是舍不得的表现?”
“这些本宫就不知了,本宫只知道,沈凝烟一日不除,她就是个祸害。”苏言染冷声道。
“这个本宫当然知道,不过现在沈凝烟已经被打入天牢,就算她有通天的本事也再难翻身了,更何况现在皇上知道那么多事情,怕是也难相信她。”谢芷晴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忍不住得意起来,“不过说起来还真是言妃娘娘厉害,竟能想出来这么个办法。”
“本宫并不是多厉害,本宫不过是知道皇上最在乎的事情是什么罢了。”听闻谢芷晴夸赞,苏言染倒是依旧淡然道,“办法随时本宫想的,可是这亡花毒和情鸢花可都是要靠晴贵妃才能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