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绫试着刀刃,说道:“杀死蚂蚁,有很多种方法,可以火烤,也可以水淹,可以把脚一条条扯下来,也可以直接割头,你们选哪个?”
蛮腿昂首不语,霸手垂头不语。
天绫说道:“龙王爷要不了你们的狗命,本公主可不客气。”刀子划过,霸手和蛮腿的耳朵无声落地,草地上犹如长出了四只肉色木耳,点缀着血色梅花。
这两个龙紫微和鼎昼的狗腿鹰爪,痛苦地捂住耳朵,半趴在地上。心中是又怕又怒,奈何现在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两把钢刀死死地架在自己脖子上,不敢轻举妄动。
日头正盛,明晃晃地照着秋草,淙淙水声伴随着偶尔的鸟鸣,暖意融融。地上、草上的血,正在凝固。
天绫怒斥道:“快说,怎么个死法!”
蛮腿痛苦道:“算我们倒霉,刀在你手上,想怎样就怎样。”
“砍去手脚,丢河里。”天绫命令道。
短胡须们得了命令,齐刷刷上来,就要剁霸手和蛮腿的手脚,不可一世的两人,早已吓得全身抖索,屁滚尿流。
“天绫!”落儿从木桩上起身,挡住天绫,“不可!这未免太残忍了。”
“你还想救他们吗?好让他们再来抓你?”
落儿知道这次天绫绝对不会听他,但他还是要试一试,夺人性命,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件天大的事。落儿犹豫着,说道:“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且你既然是公主,难道就不考虑一下,如果杀了他们,又该如何处理你们国家和紫国赤国的关系?”
天绫在心里呵呵一笑,狗屁的国家关系,这又于我何干?从落儿放走野人,又冒死救下这两人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这个叫落儿的少年,同自己有太大的不同,他心地太过善良,如果两人一路,以后自己想再干些快意恩仇的事,恐怕都会遭到他的阻拦。
短胡须们一直好奇,公主身边的这个少年,又是何人。只是,公主不说,他们也就不问,这是主仆之间的默契,彼此心照不宣。
落儿与天绫性格迥异,思考方式不同,但两人之间,也有着一种心照不宣。
天绫将短刀抛给落儿,说道:“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你自己处理吧。”
说完,跑到河边,细细地清洗了手上的血渍,哼着小曲儿,回到小道上,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
短胡须恭敬道:“公主,不如今天就启程回国吧!”
“我不回去,要回你们回,我还要去大菩提寺呢。”天绫说着,朝落儿眨眨眼。见落儿拿着刀,还呆立在那里,霸手和蛮腿趴在地上,既不求饶,也不逃跑,说不上来的可笑。
天绫不再搭理落儿,自己顺着小道沿河而上,回头对短胡须道:“派个人,到对岸给昆仑的老板拿点银子去,说不定下次还得麻烦人家。”
短胡须点点头。天绫哼着歌,钻进乱草之中。
大菩提寺虽位于赤国境内,但北去紫国也不过十来天的脚程,往东走上二十来天,则是蓝国。
沙陀河沿着犬牙交错的三国国界,一路蜿蜒曲折。通过陆路行走,自然要比顺水漂流,不知要多出多少冤枉路。再加上很多偏僻的地方,还躲着一些尚未开化的原始部落,以及不肯依附大国的地方武装,这一路上确实潜伏着很多未知的危险。
落儿执意要回大菩提寺,天绫也怀着自己的打算,跟随落儿而去。原本就保护天绫的六人小队,自从上次被天绫甩丢了以后,怕遭责罚,一直不敢向上禀报。这次好不容易找着公主,一路上紧紧跟随,生怕再次跟丢。
有了短胡须他们六人小队的一路保护,安全的确有了保障,一行人走了三天,翻过不少大山,经过了几个世外桃源般的村庄,终于来到一个人口稠密的小城——樊城。短胡须告知,此城之前归属于紫国,目前归属于赤国,但紫赤两国现在合作紧密,所以还是要多留意龙紫微的眼线。
从樊城往西,再走上个五六天,就能到大菩提寺地界。
路途辛苦,加之冥海龙啸之痛时时复发,落儿日渐虚弱,等见到了樊城城门,已需要人搀扶着入内。天绫曾问过短胡须,可知道有哪些有名的神医,短胡须不过比天绫长了几岁,平日也只是接触一些跌打损伤,对于能够治疗疑难杂症的神医,并不清楚。
进了城,天绫首先第一件事,是到处打听城内有名的医馆和大夫。搜寻了一遍,也不过是些把把脉,开开方子的寻常大夫,在看了落儿的伤情后,也只能一味摇头。
找不到有用的大夫,只好选了城内最好的客栈过夜。短胡须们在楼下吃饭,天绫服侍落儿躺下,叫伙计熬了白米粥送到房内,亲自喂落儿喝了点。赶了一天的路,肚子早饿了,身体虽然虚弱,但胃口很好,一碗热粥下肚,出了些汗,就沉沉地睡去。
客栈已打烊,天绫见亲兵护卫就在楼下,边吃饭,边顺势守住了进出的大门,还有上楼的楼梯,心里也感到安全很多。自己胡乱吃了点东西,将自己房内的铺盖卷了,又悄悄溜到落儿的房间,就在落儿床前打了个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