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刀来势如风,落儿胡乱在泥浆中抓到一根棍子,连忙举起抵挡。√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棍子,而是一节人的大腿骨。
这害人的沼泽,不知吃下了多少无辜路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落儿举着大腿骨格挡,钢刀劈开腿骨犹如劈开豆腐一般,不带一点停顿,不发出一丝声音,只留下平滑的一个切口。寒气逼人的刀刃向着落儿的脑门而来,已到了躲无可躲的时刻,落儿脖子往后倒去,双手徒劳地挡在眼前,试图挡住落下的钢刀。
空手接白刃,是万不得已的举动。
落儿的双手,并没有接住钢刀,也没有被钢刀斩断。只听“当”的一声,清脆有力,震动山谷。霸手的虎口一阵剧痛,手一松,刀应声落地,掉落在泥潭中,被沼泽吞没。
原来,霸手挥刀而下,并没有劈到落儿,他急于收刀,再来个第二刀。结果刀犹如撞在钢板上一般,在半空中掉落。这一切,坡上的蛮腿看得真真切切,赶上来的喽啰们也被那“当”的巨响震慑在原地,惊得瞠目结舌。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荡云巅……”
落儿伸手摸向空中,手掌摸到了一层透明的琉璃,手上的泥浆留在琉璃上,沿着透明的天空缓缓流下。
“这就是荡云巅?”他惊讶地看着半空中挂着的泥浆,如果没有这层泥浆作为标志,肉眼根本无法看出区别。
“快把他拉出来,进了荡云巅,就再也没法交差了。”蛮腿边奔下山坡,边大声喊道。
霸手没了耳朵,对刚才“当”的声音并不敏感,但刀砍得出去,却收不回来,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碰落在沼泽里,着实让他吃了一惊。这会儿回过神来,索性跳下泥潭,去抓落儿的双腿,要把他拉上来。
沼泽不大,只在岸边多泥浆,往对面去则覆盖着一丛丛的草甸。落儿一边祈祷不要被霸手抓住,一边祈祷自己不要荡云巅,快从透明罩子里出来。他不敢再往前,转了个方向,朝左侧爬去,那里离岸边较近。
赶来的蛮腿看出落儿的打算,绕过去堵截。落儿就像一条泥鳅一样,冲开粘稠腥臭的泥浆,终于爬上了岸,已是精疲力尽。落儿发现蛮腿已来到跟前,抹了把脸上的泥浆就往蛮腿扔去,泥浆在蛮腿眼前停了下来,仿佛贴在了一层透明琉璃上,缓缓地往下流。
蛮腿一怔,停住了脚步,好奇地研究着悬空的泥浆。他伸进手臂,发现手臂伸入结界后,可以顺利抽出,但手臂弯曲摸向其它地方,空气就变得坚硬,无法出来。
结界将落儿和蛮腿挡在了两边。
跟上来的那些喽啰们,也都畏惧于结界的“只能进不能出”,谁也不敢再冒然往前。落儿也发现了这一异常,原本往左侧上岸,为的就是避开结界,没想到还是没能躲开,自己还是了透明的罩子里。他摸着那一层看不见的物质,硬邦邦,冷冰冰,唯有留在上面的泥浆,诉说着它的存在。
“不,不要我出去!”落儿冲着空气大声喊叫道。
“快把他弄出来!”蛮腿冲着喽啰们命令道,“谁把龙血弄出来,万户之赏就归谁!”
几个胆大的喽啰上前,试着伸出手去够落儿。落儿也不愿留在荡云巅,他一把抓住喽啰们伸来的手,喽啰们使劲儿拽他,但他已经完全结界,根本就没法再出去一丁点。他再加上霸手和蛮腿的力量,也还是没有效果。
落儿使出全力要出去,但透明的结界纹丝不动。那些个喽啰们反而害怕起来,他们紧紧地抓住身边的同伴,以免自己被落儿拉进去。
荡云巅的结界已存在一千多年,除了鼎娘娘,无人知道由何而来,更无人知道如何破解。
一群人累瘫在地上,毫无办法。
蛮腿向霸手道:“看来只能让龙君来破解了。”
落儿看着外面的世界,却无法再前进一步,此时他不知该庆幸自己误入了荡云巅,还是该祈祷龙紫微能够破解结界。想到这里,落儿不仅觉得命运的好笑,自己的伤需要龙紫微来治疗,了结界难道也需要龙紫微来破解?
无论是出去,还是进来,展现在落儿面前的,都是一条崎岖不平的坎坷路。
真正能够隔绝世人的,是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一千多年前鼎娘娘流放犯人而设置的荡云巅,用那层看不见的结界,将里面的人与外界隔绝。一千多年后的今天,鼎娘娘和鼎家皇朝,都已消逝在历史的洪流中,只进不出的结界,依然纠缠着荡云巅。
霸手和蛮腿使劲了的蛮力,也没能将落儿拉出一节手指,他们已经对此失去了信心,三三两两地瘫坐在地上。万户之赏再次从手中飞走他们万分懊恼,但对于那层看不见的对手,他们毫无办法,只能对着空气发怒。
那些个喽啰,害怕霸手和蛮腿发狠,将他们扔进结界里面,都不愿靠近结界。原本从军就是混口饭吃的他们,对于万户之赏,也不再抱什么奢望,都离得结界远远的。
“说不定其它地方有出口。”
落儿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丢下要抓自己的那帮人,手扶着透明罩子,沿着结界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