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沉默的老头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木头箱子,他挪步到陈银银面前,打开箱子,从一大堆形状各异的道具中,挑选了一把柳叶刀,试了试刃口,又拿出一块磨刀石,打磨起来。
老太太责怪道:“让你平时多磨磨,又临阵磨刀,耽误时间。”
霍乃奇和陈银银被人皮紧紧裹着,使不上劲,只能胡乱喊叫。
“你这个老妖婆,要剥皮就剥我这个老叫花得了,快放了这个小姑娘。”
老头子在霍乃奇的人皮上试了试刀子,漫不经心道:“嫩的更值钱。”
霍乃奇脱口而出:“那就把我老叫花子放了吧。”
老头子又是漫不经心道:“买一赠一,生意更好做。”
霍乃奇知道这剥皮岭怪异,天绫绝对对付不了这两个老怪物,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落儿赶来。
“你们都把人皮卖到哪里?告诉我,也好让我这个老叫花死得明白。”
老太太道:“告诉她也无妨。”
霍乃奇道:“对对,反正我也不会跟你们抢生意。”
老头子边磨着刀,边说道:“黄国,紫国,赤国,蓝国,都有。”
“他们买去做什么?”
老太太不耐烦道:“刚才不是说了嘛,有买去做药的,蒙鼓的,也有买去做衣服的,反正生意好得很,不愁卖,只愁货不够。”
老头子补充道:“今天算你们走运,天气好,皮子干得快,不会发霉长毛。”
“那你打算拿我们的皮做什么?”
“像你比较老,皮子任性足,最适合用来蒙鼓,像这两位小姑娘,年纪轻轻,皮子嫩,做面具是最好的。”
霍乃奇看陈银银吓得脸色发白,嘴唇突突发抖,心中也焦急起来,不知道落儿几时才能找回来。
天绫跑回马车,将随身携带的银两全部丢了出来,道:“这些是我们的盘缠,你们都拿去,快把人放了。”
老太太嘿嘿笑道:“已经晚了,银子和人,我们都要。”
“那就先让我剥了你的皮。”天绫大喝一声,刚才回车取银子的时候,手中已握住一把短刀,扎向老太太。
老太太后退几步,天绫放开老太太,转身冲向茅屋,要解救霍乃奇,还未靠近,不知那老头子怎么单手一挥,就把天绫打晕在地。
霍乃奇见天绫昏死在自己脚边,只能暗暗叫苦:“我的个天,这下好,老叫花要当剥皮田鸡了。”
老头子已将柳叶刀磨得光亮,吹毛断发,锋利无比。他先将霍乃奇的位置摆正,拿刀子在他头顶比划,嘴里嘀嘀咕咕地说道:“要想皮子好,首先得从天灵盖上动刀,记住,千万不能放血,一放血,全身肌肉、血管、筋脉就松懈,这样皮子就松松垮垮的,缺乏韧劲,卖相也不好。”
老头子讲得认真,仿佛是一个老匠人在传授自己的祖传手艺。霍乃奇听得心中发毛,暗暗叫苦不跌。
“落儿好兄弟,老大哥快要被剥皮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老头子充耳不闻,只是叨叨絮絮自己的技艺:“人皮跟兽皮一样,有两种剥法,一种是从背后剥,需要沿着脊梁骨划开;一种是从前面剥,沿着眉心、鼻尖、肚脐一路下去……”
霍乃奇大叫道:“老叫花成了剥皮田鸡没关系,这两个女娃子可太可怜啦。”
老头子准备剥皮,老太太碰上马车,撩开窗帘,检查车内情况。
“我以为车里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原来躺着个死人。”
老太太见黄蕙一动不动,有见她脸上蒙着面纱,一把揭开,这才发现此人面皮已被揭去。
而此时,黄蕙也因为伤势引发全身器官衰竭,再加之受到惊吓,昏死过去。
老太太看着黄蕙那张“脸”,惊讶道:“咦,这是那位同行干的?”
霍乃奇叫唤道:“求你放了那位姑娘吧,那是个可怜的孩子,留下老叫花落儿带她们走。”
老太太听霍乃奇叫唤,好奇地问道:“落儿是谁?是跟你们一起的吗?”
未等霍乃奇回答,空中有人朗声应到:“我就是落儿!”
只见落儿已经站在车厢顶上,手中握着一根竹笛,那笛子好久没出现,原来是当初闯破荡云巅时,阿布在弥留之际送给他的那一根。
见落儿在关键时刻出现,霍乃奇大松一口气,心想终于有救了,再看身旁的陈银银,双眼中已是噙满泪水。
老太太抬头发现车顶上站着一个清瘦少年,惊讶自己怎么没有发现,一个上越,张开两只枯瘦的手掌去抓落儿,落儿眼疾手快,抬起一脚踢在老太太下巴上,把她踢翻在地。
老太太高举双手,故伎重演,一具人皮从茅屋中飞出,包向落儿。
霍乃奇提醒道:“小心那人皮。”
落儿已经被人皮裹住,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
老太太嘿嘿一笑,露出七零八落的牙齿,手一挥,那人皮包着落儿,飞向茅屋。
人皮包裹得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