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修整一番,带着黄蕙,翻过剥皮岭,重新上路。
陈银银惊吓过度,改为霍乃奇驾车。
天绫自认做了一件快意恩仇的事,一路兴高采烈,早将先前的不快抛诸脑后。落儿清楚天绫的手段,也没特别惊讶。霍乃奇见多识广,起先觉得惊讶,后来想想也是理所当然。
奴婢出生的陈银银,则显然被天绫的复仇给吓着了,再也不敢跟天绫挨在一起,她挤在落儿身旁,也是一语不发。
天绫安顿好黄蕙,挤上来,问起媚琵琶下落。
落儿告诉天绫,自己虽然第一时间赶到了发现媚琵琶的那个青楼,但媚琵琶狡猾得很,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而且烟鬼闷也在一边,落儿怕伤及周边无辜,一时不好出手。
原本还想时机,但又担心大家的安危,两害相权,落儿只好提前回来。
天绫担心媚琵琶自此消失无踪,担心道:“那个媚琵琶逃到哪里去了?万一再也找不到她,那怎么办?”
落儿自信满满,宽慰道:“放心吧,小兽兽一直跟着,会随时向我报告,况且我现在只要冥想状态,就能看到原处想看的东西,无论她逃到哪里,都逃不出我的视线。”
天绫见哥哥信心满满,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她见落儿手中握着一支竹笛,造型古朴,好奇道:“这是哪里来的笛子?”
落儿抚摸着笛子,横在嘴边吹了几下,呼呼的只有出气声,一点笛音都没吹奏出来。
他尴尬地挠挠头,说道:“不会说,你会吗?”
天绫接过笛子,稍稍运气,一段简单的旋律破空而出,清扬婉转,听了顿觉心中舒畅。
落儿道:“这是我当初被困荡云巅的时候,一个收留我的老人家送的,她被困荡云巅,到死都守着那个秘密。”
天绫将笛子交还给落儿,问道:“什么秘密?”
离开荡云巅,前后也不过十来天的时间,现在回想,却已恍如隔世。落儿便将自己误入荡云巅,遇上阿布和阿克拉芙,如何对付云巅帮,如何遇上山海灵兽,又如何逃出生天的经过,细细讲了一遍。
车上几人,除了黄蕙之外,其余三人都是第一次听说,都觉得不可思议。
霍乃奇插嘴道:“你说的那个阿克拉芙,老叫花可能见过,是不是瘦瘦的,小小的,眼睛往上斜的?”
“对,就是阿克拉芙,霍大哥在哪里见过她?”一听霍乃奇说见过阿克拉芙,落儿追问道。
“那天我睡着了毛驴自己走,那小畜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把我带到了荡云巅里,就碰到了一群人在追杀那个小姑娘,嗯,对了,还有一个矮矮胖胖的小子。”
“那是阿克拉。”落儿肯定道。
“他们也是兄妹?”一听名字前三个字一样,天绫来了兴趣。
落儿摇头道:“不是,据我推测,阿克拉应该是蛮荒兽人的后裔,阿克拉芙应该有深渊尸族的血缘,因为久困荡云巅,那里面的语言发音差不多,名字听起来也就差不多了。”
众人听了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正确与否,仍然觉得落儿说得很有道理。落儿发现天绫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就又重新问霍乃奇道:“那阿克拉芙和阿克拉后来去了哪里?”
霍乃奇双手一摊,说道:“他们好像要复仇,但对方人多势众,打不过,我救了他们,他们就走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天绫指着落儿手中的笛子,自言自语:“你说阿克拉芙只要吹吹笛子,就能指挥那些鸟儿,说不定这支笛子也可以。”
落儿又把笛子横在嘴边,鼓起腮帮子,使劲吹了几口气,这次总算发出了一点混沌的笛音。
他收拾起笛子,装在丝绒套子里,这个套子,还是当初黄蕙专门给做的。
“下回碰上阿克拉芙,好好地向她请教一下她教教我,学会了还能用来防身。”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银银开口道:“你都这么厉害了,还需要再让鸟儿来帮你防身?”
天绫和霍乃奇也深以为然,觉得世上哪还有比星河万里更邪门,更张扬的神功?
落儿半开玩笑道:“龙紫微打了我几拳,就废了我十多年的修炼,这祖师爷给的星河万里,我看说不定哪天也会溜走。”
三人面面相觑,落儿这才发觉自己将话给说死了,四人一时无话,只好低着头赶路。
其实,落儿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句话黄蕙最是关心。
这笛子原本放在黄府他所住的客房里,在去找媚琵琶前,他先去沙坪镇拐了拐,拿到了笛子。
但黄之贯已黄府,他已经离开沙坪镇,彻底追随龙紫微去了。
他不能理解,父女之间的情谊,怎么说断就断,毫不留恋呢?
“如果亲人间的感情都可以这么容易切断,那我还去找什么生身父母,说不定他们早已把我忘了一干二净,就当这世界从来没有我这个人一般。”
落儿思索着,情绪未免低落消沉。
他撩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