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落儿正陪着天绫在房内谈话,听到外面响起一群孩童的喧闹声,跟着是那些岗哨呵斥驱赶孩童的声音,但这些孩子似乎并不害怕,嬉皮笑脸地绕着岗哨们打闹。√
沈文渊布下的这些岗哨,对进出妙手回春堂的病人查得很严,只要觉得此人稍微有些可疑,就不让看大夫。为此,民有怨言,但忌于官家淫威,人们只能敢怒不敢言。
落儿走出房门,倚栏望去,只见五六个孩童,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每人划着一只小木桶,在妙手回春堂外面划桨嬉闹,还调皮地向驱赶他们的岗哨泼水,玩得很是开心。
连续下了近一个月的大到暴雨,此时雨水稍稍转小,这几日,确实已经有不少憋坏了的孩童们,迫不及待冒雨出来玩耍。
因此,看到眼前七八个孩童,头顶箬笠,划着采菱的小木桶,嬉笑打闹,大家都只是觉得好玩,并没有更多的想法。
岗哨们驱赶了一阵,不但没吓走这帮熊孩子,反倒被泼了一身的水,也就不愿再搭理他们,举着鱼叉型的兵器,吓唬了几下,就随他们去了。
见哨兵懈怠,不再理睬自己,那些熊孩子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像快乐的小蝌蚪一般,驾着木桶绕着妙手回春堂追逐打闹,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活动场地是在水上。
落儿饶有兴致地看了一阵,发现不知何时,那些孩子们划到了庭院里来。陈妙芝下楼去驱赶,孩子们并不愿离开,反而一起向他泼水。
陈妙芝无奈,骂了几句,悻悻上了楼,换衣服去了。那些看热闹的岗哨看了,哈哈直笑。
落儿正发愣看着孩子们的嬉闹,不知当中哪个孩子带了个头,喊了句:“上面还有一个。”
话音刚落,七八个孩子用木浆泼水,从下往上,朝落儿泼起水来。
没料到这帮熊孩子这么调皮,连看热闹的都不放过,落儿躲闪不及,劈头盖脸淋了不少水。
他赶紧后退了几步,躲开泼来的水,斥责道:“你们干嘛?怎么这么调皮!”
那些看热闹的岗哨见落儿成了落汤鸡,个个幸灾乐祸,跟着起哄。
见有人起哄,熊孩子们变得更肆无忌惮,有几个干脆弃了木桶,跳到楼梯上,噔噔噔跑上楼来。
落儿大吃一惊,心想:“这帮孩子太皮了,不知天高地厚,万一吵到天绫,那还了得……”
他担心的并不是熊孩子影响天绫养伤,而是担心他们惹恼了天绫,遭到天绫的报复。按照天绫的禀性,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孩子,只要惹恼了她,照样以牙还牙,甚至睚眦必报。
上到楼梯的三个孩子大喊大叫,朝落儿跑来。落儿上前几步,打算将孩子们赶下楼去,谁知那几个孩子身手灵巧,钻裆的钻裆,穿胯的穿胯,一个个避开了落儿。
落儿抓了半天,一个孩子都没抓着,手心里却不知在何时,多出了一卷小小的纸条。
落儿正待辨认,是哪个孩子往自己手中塞了纸条,那几个孩子又掉头跑了回来,大喊大叫着。落儿一个避让不及,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那些岗哨见落儿的狼狈样,笑得前合后仰。没想到孩子们下了楼后,调转枪头,又重新调戏起岗哨来了。
落儿握着手中那卷纸条,看着庭院中戏弄岗哨的熊孩子们,假装骂骂咧咧地,闪身进了屋。
他靠着房门,打开纸条,之间上面用碳条写着一行字“今夜子时,西港夹皮弄见,勿忘!”
纸条上没有落款,根本不知道是谁让熊孩子们送的信,落儿将纸条递给天绫。
天绫看了,也很是诧异,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落儿分析道:“这几个字是活字印上去的,并非手写,看来此人的警惕性很高,不想让人看出他的身份。”
天绫道:“也有可能他身份特殊,不方便提前暴露自己。”
落儿同意天绫的观点:“夹皮弄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这人应该是本地人,对永安城地形很熟悉……”
“会不会是陈少良?”天绫推测道。
“在黄国,跟我们打过交道的,除了沈文渊外,也就只有少良了。而且,他跟沈文渊可谓是夙敌,都在争夺那张图纸。”落儿分析道。
“那肯定就是他了,陈少良。”天绫推定是陈少良,再也想不出别的可能。
这时,身后响起敲门声,陈妙芝叫道:“落儿兄弟,开开门,该用药了。”
落儿收起纸条,打开门,陈妙芝端着一只火盆进来,盆中放着一把干艾草,耳朵上还夹着两根艾条。
这几日来,陈妙芝一直用下熏艾草,上炙艾条的方法,帮天绫祛除体内寒气,已看到不错的效果。
那帮熊孩子的声音渐行渐远,屋外终于安静了下来,岗哨们也终于松了口气。
陈妙芝一边给天绫治疗,一边发牢骚道:“这帮没有教养的流浪儿,到处搞破坏,国家就应该好好管管。”
落儿好奇地问道:“他们是孤儿?”
陈妙芝一副满乎的样子道:“码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