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落儿不同意,也不拒绝,颜瀚追问道:“落儿兄弟此为何意,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落儿道:“主公虽然年纪尚幼,但深谋远虑,行事果敢,落儿也就明说了吧……落儿我并没有恢复鼎家皇朝的意愿。”
“这又为何?”颜瀚不解,“重振河山,恢复家国大业,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身为皇脉龙血的你,怎么就没有这个意愿?”
落儿欲言又止,吞吐道:“这个……一言难尽……落儿自小在大菩提寺长大,性格散漫惯了,离寺下山前,方才解开身世之谜,可能跟这个已经定型的性格有关吧。”
颜瀚道:“那你的妹妹天绫呢?她的复国意愿好像要强烈得多。”
落儿默认道:“她自小在赤国长大,与我所处环境不同,如今可能也是看穿了我的散漫性格,才决定留在沈府……”
“她要与沈文渊成亲,借助沈家的力量?”颜瀚问道。
落儿点点头,不知道接着该说些什么,觉得逐鹿九洲这么宏大的话题自己感到很不适应。或许讨论开一家书馆,倒能让他聊出不少话题来。
望着明灭不定的油灯,落儿觉得自下山以来,曾经的雄心壮志,已消磨得差不多了。曾经关于寻找生身父母的小愿望,关于破解子嗣魔咒的大梦想,时常都不再想起,更关心的则是平平安安,不再被人追杀。
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现在的自己,是堕落了,还是懒散了。
落儿对谈话变得意兴阑珊,颜瀚则谈兴正浓,他两眼放光,突然问落儿道:“你认为子嗣魔咒可以破解吗?”
在大菩提寺时,如何破解子嗣魔咒,曾是跟陛煌和小白最热衷讨论的话题,如今,落儿都有点生疏了。
“真是个好遥远的话题……”落儿望着舱顶上的油毡布,缓缓说道,“你要不提,我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
“就算真的把这事儿给忘了,却仍然是我们人族永远绕不过去的一个难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最关心的是如何破解子嗣魔咒。”颜瀚直截了当地说道。
落儿心头一怔,仿佛被猛击了一下,似有所悟,说道:“破解子嗣魔咒,是每个大菩提寺学生子的共同愿望,只是不知道他们离寺下山后,是否都变得跟我一样,渐渐地对此变得麻木了。”
“据我所知,一千多年来,通过不懈地药物调理,已将生双胞胎,甚至多胞胎的几率大大提高,但这终究治标不治本。”
“那你觉得真正的破解之道,应该在哪里?”颜瀚追问道。
这是一个安仁住持和安七师父都苦思不得解的疑难问题,初出茅庐的落儿,怎么可能想得到。
对此,他颇为无奈,但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子嗣魔咒一直未能破解,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到破解的时候,不是不能破,是时候未到。”
将魔咒没有破解,归于时候未到,这一番表述,自然也是自成逻辑。如果颜瀚再要去辩驳,那就是有点强辩的意味了。
这自然不是颜瀚期待的答案,但他也知道落儿不过比自己年长八岁而已,要他给出一个明确的破解之法,显然是强人所难了。
他只好悻悻地说道:“如果有人破解了子嗣魔咒,整个人族都会奉他为神灵在世,到那时,问鼎九洲也就非他莫属了。”
“不止是人族,尸族和兽人,还有其它动物,也都受着魔咒之苦,但愿那人能早日出现……”
落儿正说着,却发现颜瀚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起来,额头上也隐隐地泌出一层吸汗,只见他双眉紧皱,嘴唇紧闭,显然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落儿关切道。
颜瀚双手支撑着桌面,表情痛苦至极,脸色继而由铁青转为惨白,额头上更是汗如雨下起来。
一旁服侍的男孩赶紧拿出一方湿毛巾,给颜瀚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又端出一小盏汤药,服侍他喝下。一番忙而不乱之后,颜瀚斜靠着小桌闭目休息,从表情看得出来,疼痛并没有消减多少。
显然这毛巾和这汤药是事先准备好了的,看来这病症早已有之,并非突发。
落儿问服侍的男孩道:“主公这是怎么回事?是病,还是伤?”
男孩答道:“太医说主公自小体弱。”
颜瀚睁开眼,话语中满是虚弱:“之前并无症状,从今年起每月都要发两到三次疼痛,撕心裂肺一般难以忍受。”
看颜瀚这般难受,落儿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因身中冥海龙啸,而时不时病发的症状,也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便问道:“你是否中过一掌,胸口留有黑色五指掌印?”
颜瀚摇头道:“没有,在宫中还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量。”
见颜瀚疼痛原因与自己不同,落儿也就猜不出病因何在,不过他突然想起陈妙芝还在舱外,正好可以让他来看上一看。
“有位随我一起来的朋友正好是大夫,不如找他来看上一看,说不定能瞧出个所以然来。”
颜瀚道:“几位太医都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