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三支利箭穿破船篷,射进舱内,颜瀚倒是镇定自若,并不慌张。√那服侍的小男孩将颜瀚压低身体,把他往桌子底下塞去。
落儿见那个来报信的男孩子眼神游离,表情鬼祟,又时不时地往外面高处张望,当即就判断出此人已发生叛变。眼看着形势危急,搞不好自己这条命也要给搭了进去,当即顺势往后一倒,重重撞在那大男孩身上,那人未有防备,闷哼一声往后跌倒,噗通掉进了水里。
帘子重新垂了下来,将灯光牢牢锁在舱内,但行刺的利箭还是依照着惯性,向渔船所在的方向射来。
落儿刚才那一倒,一滚,将叛徒撞翻落水,自己也来到了舱外。他单脚支撑,半跪在船尾,仔细搜寻两岸高山。
两岸高山挺拔俊俏,如斧劈一般,在那岩石上生长着一些苍松和翠柏,以及稀稀拉拉的灌木杂树。虽然此时黑夜无光,但落儿得益于星河万里,目力极为有神,放眼望去,已看到靠近渔船停泊处的这面山崖上,躲藏着十五六个黑衣刺客,正在不断地往渔船所在的方位射箭。
帘子一垂下,没了灯光的指引,那些刺客明显顿了顿,但很快又凭借判断,仍然往原来的方位放箭。
负责警戒的稚子团成员已从四周大石上回到渔船上,那个带着自己和陈妙芝来到这儿的胖男孩叽里咕噜,正站在松糕船上,高声下着命令。
“保护主公,杀死刺客!”
落儿朝叽里咕噜轻声喊道:“他们现在看不见,再胡乱射箭,快把船移开。”
叽里咕噜明白了落儿的意思,当即着人上到渔船,点篙撑船,将渔船移开原来停泊的位置。
“糟糕,有火炮。”
落儿刚瞧见山崖上红光一闪,那是刺客刚刚点着黑管火炮的引线,一发实心铁炮就朝着巨石袭来。
“快躲开!”
轰隆……
话才离口,伴随着一声爆炸的巨响,铁炮已轰击在渔船方才停泊的地方,激起滔天白浪,瞄得是相当得准。
好在渔船已经避开,没有遭到炮弹的正面袭击,但爆炸的冲击波和水浪,还是让渔船左右摇摆不定。落儿蹲在船头,也差点掉入水中。
隔着帘子,落儿闻道:“陈大夫,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是哪个畜生半夜乱放炮,害得老子摔得四脚朝天,哎呦,我的腰……”陈妙芝骂骂咧咧。
“陈大夫,你的腰没事吧?颜瀚怎么样?”落儿追问道。
舱内又是陈妙芝骂骂咧咧的嘟囔声,隔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放心吧,舱内狭小,只要不进水,伤不到哪里去……是不是沈文渊在乱放炮?”
“不是沈家,就是陈家。”落儿听到颜瀚的声音。
落儿道:“他们居高临下,又有树枝遮挡,全都着黑衣黑裤,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居然把笨重的黑管火炮搬上了山崖,可见刺杀之意之坚决。”
此时,颜瀚乘坐的渔船已经转移到了两大巨石之间躲避,此处空间狭小,岩石坚固,是最理想的避险之所,除非黑管火炮把巨石轰碎。
颜瀚显然病情好转,钻出船舱,黑暗中对叽里咕噜下令道:“兄弟们的安全,刺客和叛徒,一个都不能放过!”
颜瀚疼痛消去,急于出舱指挥战斗,一时心急,竟然忘了熄灭灯火。也就在布帘一起一落的短短一瞬间,就让山崖上埋伏的刺客们再次抓住了机会。
山崖上闪现一片火光,紧接着传来“砰砰砰”的声音,一排火铳子弹铺天盖地打来,颜瀚正好身处打击范围之内。
“不好,起码有二十来支火铳……快躲开!”
落儿大喝一声,一个健步向前,飞升扑向渔船,抱住颜瀚,就地一滚,重新躲回到了船舱之中。
两大巨石挡住了大部分火铳弹丸,但还是有不少弹丸从缝隙中钻了进来,有几颗正好打在落儿背上,发出噗噗的声音。
从山崖到渔船,少说也有七八十丈距离,对于这种原始火铳来说,已是强弩之末。再加上星河万里及时反应,落儿又是就地滚动,那几颗弹丸并未钻入落儿体内,而是被带偏了方向,射向了水中。
叽里咕噜发现情况不妙,急忙驾驶松糕船挡住渔船,用高高的船体当做盾牌,抵抗火铳的再次射击。果然,对面山崖上又闪现一片火光,火铳进行了第二轮射击,弹丸雨呼啸而来,全部打在了松糕船上,船上瞬间千仓百孔。
方才,两人滚入船舱,正巧撞在陈妙芝身上,陈妙芝哎呦一声,摸着自己的腰,痛苦地皱着眉头道:“我的老腰,这下真的受伤了。”
颜瀚和落儿都未理睬陈妙芝,颜瀚迅速起身,探手摸索落儿后背,惊讶道:“你没有受伤?”
落儿一脸轻松,道:“利箭、火铳、黑管火炮,还有叛徒都用上了,看来今天他们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颜瀚咬牙切齿道:“待我查明幕后黑手,绝不善罢甘休!”
说着又要冲出舱去,落儿一把将其拉住,劝道:“万不可再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