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这条战船少良在与沈文渊的遭遇战中扳回一局,令他甚是欣慰。而且,赶巧不巧,又捞到了,或者说从沈文渊手中抢到了千年河蚌,更让他有了一种快意恩仇之感。
千年河蚌已经从拖网中倒了出来,足有一条小船那么大,几乎占据了一大半上层甲板。
河蚌全身乌黑,双壳紧闭,不知其死其活。
黄国永安城流传着一个古老的民间传说,说在这黄国广袤的水泽之下,有一只千年道行的河蚌,它孕育了一颗同样千年的珍珠,该珍珠的功效堪比千年野山参,只要吃了这颗珍珠磨成的粉,有病有伤的当即痊愈如初,没病没伤的,年老的吃了立即返老还童至十八岁,年少的吃了则青春永驻,年壮的则雄风不倒。
颜瀚也在酒肆茶楼中听过这个传说,只是没想到,今天真的让自己撞上了大运,他要拿里面的珍珠给父亲疗伤。
陈抟自从在“鸡蛋”试航时被沈家黑管火炮击伤后,伤势就一直得不到好转,甚至隐隐有恶化之势。
如果能够得到里面的珍珠,那就是陈抟,也是陈家天大的福分。
少良急不可耐地命令手下赶紧打开河蚌,并让战舰加度,好在第一时间把救命良药送到父亲口中。
看着手下们围着河蚌,七手八脚地忙碌着,他的心中还是有点隐隐不安。为什么不安?半夜三更开着刚改装好的新式战舰出来,为的就是想发挥蒸汽战舰速度上的优势,追上父亲暗中派出的刺客,阻止他们刺杀幼君颜瀚。
不错,身为黄国太尉的陈抟,虽然重伤在床,面对咄咄逼人的沈氏父子,他也加快了篡权的步伐。
儿子少良天性淳厚,向来不喜勾心斗角,防止儿子反对和阻止,陈抟针对颜瀚的计划,都在秘密中进行。
今天,他得到暗线消息,颜瀚将坐船夜游,随从就带了几个平时一起玩耍的小孩子,这正是干掉无能的幼君,制造黄国混乱,嫁祸于沈家,一举夺取黄国权力的天赐良机。
他人虽然躺在床上养伤,刺杀幼君的命令则一道道地传了下去。秘密派出的刺杀小队,携带着从远夷之人手中新购买的火铳,趁着夜色赶往颜瀚可能出现的地方。
他这么干,有他自己的理论支撑——黄国王脉式微,一旦让沈家率先得手,陈家势必落入下风,他们全族的,也将是命运的逆转。整个家族的生存,作为组长的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陈少良除了照顾父亲之外,一直在船厂忙碌,憋了一口气要改装出最战船,以报上回的失败之仇。
他通过他自己的耳目,终于得知了父亲秘密派出刺杀小队的事情,纠结之后,还是决定亲自驾驶尚未全部完工的战舰,去阻拦这次刺杀。
驱使少良要阻止父亲这次刺杀行动的原因,除了秉性善良外,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白胡子老师的影响。
白胡子老师曾告诫少良,要遵循国体正统,如今国君虽然年幼,因此更需要大族扶持,如果众人都图谋不轨,黄国也就将不复存在。
一旦父亲的刺杀行动成功,黄国国脉一断,还真不知道五千年的黄国会陷入到何种深渊当中。
少良独立船艏,叹道:“或许就会跟如今的凡界九洲一样,列国纷争,民不聊生吧。”
战舰体型庞大,无法各条支流,因此他已派出六条小艇,沿着六条支流而上,带着他的手令,前去寻找和阻拦刺杀小队。
“不知派出去的人马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刺杀小队,能否拦下他们……”少良自问道。
正当少良临风感怀之时,护卫急匆匆赶来汇报道:“少主,河蚌打开了……”
少良很是激动,语气颤抖:“里面有没有珍珠?”
护卫神情古怪,眼中闪烁着惊恐:“没有珍珠,倒是发现了一个人。”
“一个人?”
少良拨开护卫,跨步到河蚌前探视,他不相信河蚌中还会有一个人。他脑海中冒出一些古怪的想法:“怎么会有一个人……难道千年河蚌真的成精,修炼成人了?”
河蚌四周围着众护卫,蚌壳上被用火铳轰击出几个口子,七八根撬棍就是从这些口子中伸进去,才将蚌壳撬起,再用粗壮的木棍撑住,才不让蚌壳重新闭合。
湿乎乎的蚌肉上,倒卧着一个人。
此人全身上下裹着一层透明的薄膜,用手触摸那层薄膜,柔软富有弹性。但若要用力挤压触摸到人的躯体,薄膜就被反弹了回来。
这层膜在保护着这个人?
少良心中疑惑重重。
千年河蚌显然还活着,它的肉体和腮部,一直在不停的蠕动,强大的括约肌不断地收缩着,试图将蚌壳闭上。但木棍粗壮结识,支撑着蚌壳它只能徒劳。
“把那人抬出来。”
在少良的命令下,护卫小心翼翼地将人抬了出来,放在甲板的一处干燥平台上。
“把他翻过来。”少良又道。
一翻过来,少良口中“啊”地一声,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不是别人,正是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