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见晚,四周的东西像是蒙了层黑纱,看得模模糊糊,尤其是那种夜幕降临时的冷意,似乎透进血里,我感觉全身发冷。
“是不是什么宝贝?”有人问了一句。
我把上的手电按亮,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下子跳进棺材里,朝着洞口往下照了照,很深,透着寒气,看不到底,而那种蓝光的源头正位于洞口的边缘上。
我往手上呵了一口气,慢慢把手伸进了洞口里,我想试着把那个东西摸出来。
我爸在边上喊:“你上来!我下去看”
我摇摇头说:“我能够着。”
当我用手抓上那个东西时,心里一惊,心想不会是开玩笑吧?
我唰的把握紧的拳头抽出来,慢慢张开手,在场的人都愣了,在我手上的竟然是一部!那种幽幽的蓝光正是从的按键上发出来的。
我在心里骂了一声,到底是谁整的恶作剧?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对劲,起坟的整个过程我都在场,不是后放进去,应该是起坟之前就在洞口里了。
我爸把拿过去看了一会问我:“下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我往里照了照,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洞口。
我爸说:“先把坟坑子填平,这事回家再说。”其实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光看这洞口跟就猜到之前肯定是有人偷挖过我爷爷的坟,八成是盗墓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把落下了。
幸亏棺材铺的老孙头家里有存货,我们前脚刚到家,他后脚就把棺材送了过来。我们一家人把我爷爷的尸体安置妥当后才凑活吃了口饭,填饱肚子。
乡下有守棺的风俗,家里有人过世之后,如果土葬的话,需要将亲人的遗体停置在家里让亲朋好友祭拜两天,第三天才出殡入土。守棺也叫守夜,棺材放在家里的这两天夜里,男性亲人必须整夜守在棺材旁边,以尽孝道。
我们家住的是三间连通的平房,屋里空间有限,就把两具棺材停在了院子里,我爸下午的时候就在院子的东边上搭起来一个临时的席子棚,里面生上了一个火炉,用来晚上守夜取暖。
吃过饭后,我跟我爸进到席子棚里,看到我三叔还有同姓的几个叔伯都在里面,我一一打过招呼,就跪在了火炉旁边上,然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了家常,用来打发时间。
十二点过后,守夜的人就都露出了疲态,话也少了,毕竟忙了一天,只剩下三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嘘”,我三叔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问:“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经我三叔一说,人群立马安静下来,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果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去看看。”挨着席子棚门口最近的人说。
我跪的全身难受,也站起身跟着走了出去。守夜,我爸在堂屋的门口上吊了一盏白炽灯,院子被照的通亮,我围着院子绕了一圈,并没看到有猫狗什么的捣乱,那种窸窣的声响随着我的脚步声也变得时断时续,分辨不出到底是在哪发出来的。
这时候棚子里的其他人也都裹着大衣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人说了句:“我怎么听着像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我头皮一紧,慢慢走到棺材跟前,挨个仔细听了听,那种细微的声音果然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我爸把耳朵贴到爷爷的棺材上,脸上阴晴不定。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钻进去了?”人群里有人问了一句。
我爸说:“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按照习俗,停尸的前两天,棺材盖都是虚盖着,等到出殡下葬那天才会钉上棺材钉,所以现在打开棺盖很容易。
众人一起上前来帮忙,当棺材盖打开的一瞬间,围在棺材四周的人群唰的一声退开了,一片惊叫。我伸头往里看了一眼,脑袋一下子懵了,借着亮晃晃的灯光,我看到爷爷的尸体正在不断收缩干瘪,像是被什么东西榨走了水分。惊声过后,没人再说话,眼睛都盯在不断缩水的尸体上,气氛诡异异常。
这种异状没有持续多久就有了变化,我深吸一口气,在我爷爷干瘪的尸体上,腹部的衣服正慢慢升高,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爷爷肚子里钻出来。
“要不要先把棺材封上,太邪门了!”一个本家的大伯朝我爸说。
我爸没回话,转身找了一根竹竿,盯着棺材说:“像是个活物,妈了个巴子!”说完就把竹竿伸进了棺材里。我爸在村里出了名的大胆,啥都没怕过,加上是我爷爷的遗体,更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其他人都缩着身子往后退了退,生怕跳出什么怪物。
我爸把竹竿慢慢插进爷爷的长衫下,慢慢往上一挑,一道艳红立即我的眼睛,我使劲眨了眨眼,惊得整个人都傻掉了,从爷爷肚子里钻上来的居然是一颗红花!花也就巴掌大小,鲜红似血,三瓣绕在一根光秃秃的细杆上。
众人提着的心终于稍稍放松,至少不是活物。
守夜的人见不是活物都围了上去,嘴里啧啧称奇,尸体长花,这等怪事根本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