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压怒火问:“你刚不说幸亏遇上你了吗?现在怎么又说治不了了?大师你说多少钱吧,能给的都给你。”
算命先生还是摇头:“这不是钱的事,从古到今尸毒入心还从没被救活过的,不信你去问。我说幸运是等你死的时候至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不然死得不明不白都投不了胎。行了,你走吧,卦钱我也不收了,想开点,把想做的事都做做,别留遗憾。”
我一颗心直沉到底,身体像掉进了冰窟里,我他妈才二十多岁啊,就这么被判了死刑,想做的事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不遗憾?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也不想纠缠,起身说了声“大师,谢了”,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身子轻飘的跟驾了云似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凡事都要靠自己争取,没准你能破个先例也说不定。”算命先生的话从身后飘过来,我只当是安慰了。
回到家里我把自己关进屋子里,整整两天两夜没吃没睡,想从前,想现在,想以后,想爹娘,想哥们,想生命,想大师说的话,反正能想的东西我想了一个遍,想到最后什么都没想通,还是想要活下去。于是我做了一个自救计划,我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计划后来竟然改变了我的一生!现在想想自己当年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求生欲望,说句老实话,全是贪生怕死的特质在作祟。
两天之后我蓬头垢面得从屋里出来,我爸妈都吓坏了,我妈问我:“乔宇,你是不是失恋了?”
我心里一阵苦笑,我妈泡沫剧看多了,一想就想到这,不过这倒和我心意,省的编故事了,我点点头说:“我没事了,散了再找新的。”
我妈说:“想通了就好,不行妈给你介绍个,我看咱村的胖丫就不错,人虽然胖点,但心...”
我摆摆手止住我妈的话:“这胖丫你都跟我提十回了。”
我爸看我不愿意,跟我妈说:“孩子不愿意你看不出来吗?这事得看孩子的心意,咱急也没用”,接着转向我说:“其实我看小蔡庄蔡老四他姑娘就挺好,比胖丫强多了。”
我哭笑不得,都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了,哪还有心思想这茬。我赶紧转移话题:
“我明天就得回杂技团,再在外面跑两年,多攒点钱,回来实在找不着工作,也能做点小本生意营生。”
我说回杂技团只是幌子,我要自救的话就必须避开父母,他们养我这么大也不容易,不能再因为这事让他们担心了,况且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另外今天还有一件更的事情去做,那就是去找算命先生。他上次只告诉我活不成,但也没说具体能活多长时间,假如我做了半年的自救计划,可我只有三个月的命,那也没意义了。另外,他最后跟我说得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他不是随口说出来的,应该有深意,只是我悟性低,一时体会不到。
所以,很有必要再见他一次。
我把自己稍微收拾了一遍,至少看起来像个正常人,就出门了。外头的太阳很大,但不刺眼,照到身上暖洋洋的,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雪,踩在脚下‘吱吱’响,这让我第一次有了‘活着真好’的这种感觉。
我一阵赶路,心情忐忑地来到算命先生的摊子前,方桌招牌都还在,但是人没在。我问了问附近的小贩,他们说都两天没看见算命的了,摊子一直是空着的。我想了想,两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他给我算完命之后就消失了,我心想这也太巧了,难不成他是因为过多泄露天机遭了天谴?还是知道我会再来缠他就转移阵地了?可这空摊怎么解释?不管怎么说,我心里有一种预感,就是那个算命先生不会再回来了。
回到家里我心里有些失落,自救计划的第一步都迈不出去,后面还能顺吗?我刚到家,我爸也推门而入,他脸色很怪,很少见他有种神色。我问他:
“爸你怎么了?”
“你爷爷老坟上出了怪事了。”
我问:“出什么事了?”
我爸说:“今儿我没啥事,就出去走了走,转到了你爷爷的老坟上,你爷爷的坟在荒地里边,尸骨都迁走了,按说应该没什么人去那了,可我在你爷爷的坟圈子边上看到了一行脚印。”
我说:“这叫啥怪事,没准是谁跟你一样没事瞎转悠,到了那溜达了一圈。”
我爸摇摇头说:“照你说得这么简单就不叫怪事了,我说怪是怪在这脚印只有一行,换句话说,这脚印是有来无回,这人走到你爷爷的坟圈子边上就没了。”
我爸顿了顿说:“后来我顺着那一行脚印走了一趟,你猜我到了哪里?”
“到哪了你倒是说啊。”
“到了咱村东头的大水库里。”我爸说。
我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不论是我爷爷的老坟还是水库,怎么看都是两个极端,何况水库里还结着厚冰,根本不可能有人从里面出来,然后走到我爷爷的坟边上消失。这事我心里怎么琢磨怎么别扭,家里本来就怪事连连,没成想又多了一桩,难不成真碰上邪门的东西了?
我爸看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