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告诉我们她对拉斐尔的画研究了十多年,无论从画风还是着色,这幅《希望之光》完全符合拉斐尔的风格,这个英文签名是在最后一次上色之前写上去的,而拉斐尔从来没有这种习惯。
苏黎说:“这幅赝品的太可怕了,颜料的年代完全出自文艺复兴时期,如果不是自负签上名字,恐怕谁都无从考证这幅画的真伪。”
老夏说:“没准是你想多了,可能就想换种风格,这些字可能就是本人签上去的。”
苏黎摇头说:“拉斐尔在自己的画上只会写意大利文。”
我们没再说话,沉默了一会,致远说:“这画是唐家卖给你的,直接拿过去找他们。”
老夏说:“你还不懂这行的规矩,出手的东西不能退货,就算买到假货也得认。”
致远说:“这算哪门子道理。”
苏黎说:“这事交给我哥处理,我这还有一些新晒的茶叶,你们尝尝。”听苏黎的口气,好像一点都意,似乎他哥可以轻松摆平这件事,如果她知道唐家在沧市的地位,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喝了一杯茶,我们三个离开了苏黎的家,就在走出别墅大门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与我们擦肩而过,走了进去,我想他可能就是苏黎的哥哥,于是下意识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也转过身看我们,虽然门口的灯有些暗,但仍被他苍白的面色吓了一跳,他脸上的白是不同于小白脸那种白,而是近乎失血的那种苍白,包括嘴唇也没有血色,相比之下黑色的眉毛跟瞳孔反而显得有些突兀。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是怪异,而是冷峻,尤其配上挺拔的五官人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对视几秒,互相都没有说话,他转身进了别墅,我们三个也出了大门。
我问:“这会不会就是苏黎的哥哥?”
致远摇摇头:“像苏黎这种级别的怎么会有这种怪胎哥哥。”
当听到致远说‘怪胎’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里仿佛过电一样激了一下,脑袋里不由浮现出前一秒与白面男对视的情形,除了脸色苍白之外,似乎还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反正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不过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到底什么地方怪异。
上了车以后老夏说:“咱们最好在苏黎前头查出谁是那副赝品的。”
我跟致远都不解。
老夏解释说:“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如果能收入帐下,还怕没钱赚?”
致远嗤之以鼻说:“想跟唐家抢人?恐怕你没这实力。”
老夏说:“你们年轻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自信,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致远说:“您老这自信能不能匀给我点?”
老夏没理致远,转过来问我:“小乔,刚才那个签名是怎么看出来的?一般人肉眼可看不出来。”
其实从苏黎那出来我一直困惑这件事,刚才视力成千倍的提升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思来想去,唯一能解释的只有那颗帝王丹了,我想我眼部的突变跟它脱不了干系。
老夏推了推我问:“你想啥呢?有什么事说出来。”
我回回神,把刚才眼睛的情况告诉老夏跟致远,致远半信半疑,指了指路边一个问我:“你真能透视?看看穿的什么颜色内衣?”
“滚蛋。”
老夏说:“这可能是帝王丹的副作用,回去好好把书上的东西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提到你这种情况。”
第二天一早我就拿着《暗症杂诊》去了风云际会,致远还再睡,我一个人坐在店里发呆,想想自己这几天的遭遇,未免也太刺激了点,这种险象环生的生活完全颠覆了我以前碌碌平庸的状态。
浑浑噩噩过了一上午,古书里大部分晦涩难懂,我只看了几页就扔到了一旁,致远一上午都没过来,也没几个人进来看货,有些无聊。
临近中午的时候,推门进来一个农民装扮的中年男人,我问:“看看古董?”
男人憨笑几声说:“你们这收老画吗?”
如果老夏在这肯定收,但我一个连门都没入的外行还真不敢揽活,我试着说:“我先看看什么画。”
男人从背包里掏出一卷半米多长的画轴,放到桌子上慢慢展开,是一幅仕女图,我看不出好坏,直接看落款,居然又是唐寅的画。
上次那两幅唐寅的画卖了几百万,如果这幅也是真品的话,虽说品相差点,至少也得几十万,老夏,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重新审视这幅仕女图,无论从线条还是色彩都流畅飘逸,带着一种仙气,肯定不是出自庸人之手,说实话,我也只能看出这点毛皮,再往深了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看画的时候,男人盯着我的脸说:“小伙子,你眼怎么了?!”语气有些发颤。
我眼?听完他的话我脑门立即充血,我快步走到镜子前面,镜子里的我两眼通红,像熬了几个通宵,但这次我眼部丝毫没有灼热感,如果不是别人提醒的话,我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眼睛发生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