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夏最后进了石门,我转身去把石门关闭,暗中拿袖口上的金属扣子在石门内外各划了一道作为标记,这么多一模一样的石门,留个记有备无患。
自打下了天坑我心里就打定主意,苏东行这人肯定靠不住,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所以时时刻刻留个心眼,给自己找好后路,以防不测。
石路两旁都是一些齐膝深的杂草,大部分已经枯黄,随着往前走,石板路尽头的两幢建筑也愈加清晰,是两层的高脚楼,底部用七八根粗木支撑,上头则是以木头为主体的阁楼,屋顶歇山起翘,有雕花栏杆及门窗,看起来十分精致。整个高脚楼呈现出一种青灰色,看得出有岁月的痕迹。
苏东行径直走过身旁的高脚楼,目不斜视,朝前走。
高脚楼一般是用来隔潮防虫蛇,二层用来住人,我看了看高脚楼二层的门窗,十分破败,感觉像是荒废了很长时间,进来之前我还幻想过这里面可能会有人居住,照眼前的情况看应该是想多了。
我看到苏黎这次没有紧跟在苏东行后面,而是盯着高脚楼发呆,我走过去问她:
“有什么问题吗?”
苏黎看了我一眼,皱着眉说:“一般客家的高脚楼以实用为主,不会有这么复杂的造型,这些高脚楼建筑风格太奇怪了。”
“你懂建筑?”我问。
苏黎点头说:“学过几年。”
我说:“你刚不说城墙有北方的建筑风格,这些高脚楼看着也差不多。”
苏黎说:“我敢肯定这里最初设计建造的时候肯定有过汉人参与。”
说话的功夫苏东行已经走远了,我说:“先走吧。”
我看看文葭跟高德,他俩边四下张望边往前走,高德还不忘拿出照了几张照片。
老夏凑到我耳边说:“这地儿规模不小,好东西肯定少不了。”
老夏的意思我知道,我回说:“安全第一,能顺点就更好了。”
前面的石板路开始连续拐弯,石板路两侧仍是大同小异的高脚楼,走了一段时间我才意识到,如果这里是个村落的话,我们走的石板路应该是条小巷。
穿过小巷之后前头忽然开阔起来,我走到前头,发现我们置身在一条宽阔的长街上面,而我们之前走过的小巷就连着这条长街。
长街两边侧也多是以高脚民宅为主,鳞次栉比,纵横相接,排列有序,一眼望去青墙黛瓦高低错落,黑白相间淡雅清秀人心旷神怡,除此之外长街短巷犬牙交错宛如迷宫,如果以旅游为目的漫步街头,真可谓是一步一景,步移景异,无处不景,苏黎说这里建筑应该是徽式建筑风格。
长街两头看不到边际,而且两旁连接着许多小巷,站在长街上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我拿出指南针,发现指针居然一圈圈缓慢转起来,看样子已经失灵。我又把拿出来,一格信都没有。
“这地方怎么这么复杂,分分钟迷路的节奏。”老夏吐槽说。
“当心点,不要掉以轻心。”我提醒老夏说。
苏东行拐进长街里,沿着长街走,我走的有些心虚,如果苏东行打算在这个人迹罕至害我们,我们连反抗的资本都没有。我本以为自己耍把小聪明跟着过来碰运气,现在想想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苏东行沿着长街走了几分钟后,再次拐入一条小巷,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我们不存在一样,我们拿他没办法,只能跟着走。
经过第二条大街后,苏东行开始放慢速度,我猜应该快要到了,果然,走到巷子尽头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古建筑,比之前看到的都要大。
“像个祠堂。”苏黎说。
“你以前没来过这地方?”我问。
“没有,我哥哥应该来过。”苏黎说。
我俩的声音很小,苏东行的位置听不到,原来苏黎对苏东行的事也不是全都知晓。
我们绕到建筑物的正面,跟它面对面看时,才意识到它的高大雄伟,恢弘气势,十二根一人合抱的木柱将上边雕刻各种花纹的斗拱支撑起来,四周的墙面上都漆成了暗红色,第一眼看时有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我视线上移,看到门上悬着一张木匾,上书‘通溟阁’三个大字,字上的彩漆已经斑驳不堪。
通溟阁的大门跟地面间有一条一米多高的木质阶梯,我们顺着阶梯走到门前,原以为大门紧闭,结果被苏东行轻而易举推开。
我意识到应该是到了目的地,心里打起十二分注意力,紧绷着神经跟着进了大门。
进门后才发现这座古阁是分为前、中、后三进格局,其中矗立着三层山墙,山墙层层升高,显得气势威武雄伟。
走进第一进首先入眼的是头顶一个八丈见方的天井,天井下面正对着一个一丈见方一米见深的方形石坑,石坑两头是两条干涸的河道,河道上还生着青苔,换句话说,通溟阁是建在一条一米的多宽的小河之上,只是现在已经水干河枯了。
方石坑左右两旁则是两条长廊,长廊上有许多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