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初抬头看着祁长锦,觉得耳朵有些发热,明明他们已经是洞过房的夫妻了,她却因为他这么一句不是情话的情话而害羞心动。
一股人流朝这边涌来,祁长锦将映初虚揽在怀里,隔开周围的人群。
映初悄悄将头靠在他怀里,周围人声嘈杂,她却觉得分外安宁。
路边的一家茶楼里,明帝立在窗前,看着下面在人群中相拥的两人,觉得十分碍眼。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就不知道羞耻吗!
“皇上,”常顺走过来道,“马车已经备好,可以回宫了。”
明帝没有出声,眼睛盯着下面看。
常顺也朝下望了一眼,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擦踵,但他却一眼就看到并肩而行的祁长锦和花映初。他们穿着素净,就像一对寻常的夫妻一样,不时驻足挑选路边小摊上的商品,清冷的祁长锦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温和,强势的花映初也难得显出几分女儿家的柔态。
常顺看着稀奇的很,普通的朝臣都未必会陪夫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闲逛,更何况是祁将军和郡君这一对,怎么想也不是会有这种闲情的人,不过看起来却非常和谐。
他这么想着,便笑着道:“没想到祁将军居然会陪郡君逛街,他们夫妇的感情真好。”
说完就突然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射在他身上,常顺心中一凛,连忙又补了一句:“不过大军明天就要出征了,祁将军这时候应该忙着军务才对。”
冰冷的目光移开了,然后是一声冷哼:“连你都明白的事,祁长锦竟敢如此怠慢,不把朕的托付放在心上!”
常顺低眉顺眼的站着,不敢说话,心里那个模模糊糊的猜想,变得越发清晰,只是圣心不可揣测,不该他明白的他就应该装糊涂。
明帝眯着眼睛又看了下面一会,道:“派人到军中去传话,大军正在整顿,怎么能缺了大将军!”
常顺应了一声,退下去了。
祁长锦和映初往前走了一段路,就看见巷口一排摆摊算命的道士,每个摊位前都排着长队。
大燕的老百姓更信奉佛祖,遇事更愿意去庙里求签,而不是在街头问卦,但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很多百姓都愿意花几个铜板,找这些道士测个吉凶,买个心安。
其中一位白须白眉的老道尤其醒目,他生的鹤发童颜,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八卦袍,冷风一吹,衣袂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大概正因为此,他的摊位前排队算命的人非常多,比周围其他同道生意好上不少。
祁长锦和映初因为前面拥堵的人流,无法往前走,便索Xing走到那巷口,看那个老道士算卦。
此时正轮到一个浓眉大眼的壮汉,粗声粗气的问那老道:“你给我算算,我啥时能娶到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老道笑眯眯的摸着胡子:“这位施主已经娶了一妻两妾,生了两儿两女,施主的妻子是长命之人,施主不用担心需要续弦。”
那壮汉睁圆了眼睛,嘿了一声:“你这老道算的还挺灵,那你再算算我是干什么的?”
“施主明日就要出征了,”老道道,“施主和手下几个兄弟会立下功劳,升官加薪,贫道在此先恭喜施主了。”
那壮汉高兴不已,又追问了几个问题,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放下几十枚铜板,喜滋滋的走了。
随后几个测算的人,老道都给了吉利的测算,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映初只当消遣一样看着,笑着对祁长锦道:“这老道士看着仿佛很有道行,却原来都是糊弄人的。”那么多出征的人,怎么可能每个都是吉卦。
祁长锦道:“卖百姓一个心安,总好过提心吊胆。”
映初点头,确实如此。
前面拥堵的人流终于散了,祁长锦道:“我们走吧。”
这时那老道突然出声喊住他们:“祁将军与尊夫人看了这么久,难道不找贫道算一卦吗?”
他一口点破映初他们的身份,惹得周围百姓全都兴奋的看过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传说中祁将军的样子,更别说他的夫人了。
祁长锦微微皱眉:“不必。”就欲和映初一同离开。
“祁将军,”老道扬声喊道,“将军此次出征有一劫难,虽然过程惊险,但是挺过去便是另一番境地。老道送给将军一个字……”
他话还没说完,一枚碎银子就咚的一声镶嵌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半截都没入桌身,若非老道的手躲得快,定要被击穿了。
老道仍是笑眯眯的样子,丝毫不畏惧,继续把话说完:“忍!忍过去,便是海阔天空。”
祁长锦随手打出一枚碎银,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