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去西疆吧,”祁安茹哭了一会发泄完情绪,就道,“去西疆我们就安全了,皇上就算再想抓我们也没办法了。”
映初道:“祖父打算回西疆了?”
祁国公点头,他先前不愿意走,是因为罪名没洗清,既然现在皇上已经宣布祁家无罪,他自然要立刻离开京城。
“这次回西疆,我们就再也不回来了。”祁国公沉声道。
“这样也好,”映初道,“祖父在边疆保卫一方太平,问心无愧,对得起祁家列祖列宗,无需有丝毫自责。”
祁国公叹了口气:“我明白。”
映初太敏锐,一双眼睛能洞穿人心,似乎就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她的。然而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映初把这两样都占全了。
“跟我去西疆吧,”祁国公道,“在西疆,一切都有我这个做祖父的,你就和安茹、安琳一起无忧无虑的生活,什么都不必多想,什么也不必多管。”
映初眼睛有点酸,几乎立刻就想答应。但是她不能,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谢谢祖父,”映初眨眨眼,把眼中的酸意压下去,祖父并不知道她就是沐暖言,他们相识不过十余日,但是祖父已经尽可能的给了她这个陌生人亲情和温暖。
“祖父和安茹、安琳一起走吧,我要留在京城等长锦回来。”映初笑了笑,“长锦回来之后,我们再一同去西疆,一家人团聚。”
“那我也留在京城,陪姐姐一起等哥哥回来!”祁安茹道。
“不行,”映初道,“你带着思宁一起走,你留在京城会拖累我。”
祁安茹瘪着嘴快哭了,可是她知道映初姐姐说的对,她留下除了拖后腿,什么用都没有。
映初看了看旁边欲言又止的祁安琳,道:“安琳也跟祖父走,你放心,皇上不会杀了你爹和祁长生的。”
国公爷真正的血脉只剩下这两个人,皇上会留着他们的命牵制国公爷。但是他们也别想过的好,大理寺牢房,就是他们下半辈子的归宿。
祁修慎算计的很好,只可惜国公爷是个宁可自己的血脉断绝,也不会徇私舞弊的人。回到京城后,国公爷只是去见过他们一次,查清他们果然与朱黎八皇子有勾结,就绝口不再提他们。
他一辈子镇守边疆抵御外敌,儿孙却做出勾结域外的事,这种子嗣不配为祁家人,不要也罢!
祁安琳Xing子软弱,被人命令惯了,映初一发话,她就什么都不敢说了,喏喏的点了点头。
祁国公没有劝映初,她做了决定,就不可能更改。这个孙媳妇,是个比任何人都果决的人。
一家人在一起吃完最后一顿晚饭,这天夜里,祁国公一行人就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
祁长锦布置在绿林坊的人和暗势力,映初没让祁国公知道,祁国公他们走的是清和的门路。
映初没有去送,她等在府门口,直到清和回来告诉她,祁国公他们已经顺利出城,在亲兵的护送下西下,映初才松了口气。
回到凌云居,映初还没进屋就听到孩子的哭声,连忙进去一看,小思宁正睡在她床上,大概是醒来没看到人,正哭的满脸是泪。
映初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哄,思宁趴在熟悉的怀抱里,才渐渐停止了哭声,委屈的直抽咽。
祁国公他们临走前,安茹就撒娇耍赖非要留下,被映初毫不留情的赶走,没想到那丫头居然偷偷将思宁留给她了。
映初亲了亲思宁的脸,心里又酸又甜,她明白安茹是怕她一个人在京城会孤单,可是思宁是安茹的亲女儿,和思宁分开,安茹心里必定比她更难受。
映初注意到床头摆着一封信,展开一看,上面是安茹秀气的字迹,只写了一句话:思宁是哥哥和嫂嫂的孩子,永远都是。
映初的眼泪滴下来,在纸上晕染开一个深印。安茹嘴上从来不说,但是心里认为长锦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小思宁是安茹留给她的依靠,安茹大约是怕她孤独终老,老无所依。
“长锦,”映初抱紧思宁,哭的泣不成声。
祁长锦失踪的消息传回时,她没有哭,这时候却哭的难以抑制。那个老道的话对她来说是救命稻草,可是她不知道这根稻草能够支撑她漂浮到几时。
轻轻的开门声传来,映初来不及掩饰,就看见乔殊彦出现在门口。
“映初,”乔殊彦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双腿已经自有意识的走到映初身边,“你哭了。”
他从没想过坚强如映初也会哭,她给人的感觉一直那么坚不可摧,似乎从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软弱。
然而这个哭泣的女子却让他心跳快到了极点,仿佛终于窥见面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