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毫不差地在白色框架里停稳，然后拿起耳机戴上，手动调了几个频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耳机里面静悄悄的，他听见有人在走动，然后听见两道开关门的声音，随即分辨出那是冰箱门拉开合上的动静。

咕嘟咕嘟喝水。

又是一阵悄无声息。

几秒种后，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什么都探听不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又仿佛已经发生了。

他沉默地想着，又一次手动调整了频道。

**

窃听器应该不止一处，赫云琅缓步上楼，思索着那些东西应该会安放在什么地方。

客厅没有，应该是害怕过于显眼被太早发现，所以放在了厨房--他不会经常做饭，会过去也只是拿点喝的东西，但也是极少数的情况下。

除了这两处，剩下的就是卧室和书房了。

他在家的多半时间都给了这两个地方。

赫云琅不抱希望地敲了敲佟温柔卧室的门，心里盘算着也许她已经睡下。又或许是在洗澡，无法给自己开门，那样的话，他要先去书房查看查看。

没想到她居然马上就开门了。

他看着她，穿着睡裙，柔顺的头发披散下来。

"我??"

他居然词穷了。

"你有事？"倒是佟温柔没觉得不对劲，疑惑问他。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赫云琅目光瞄着她，上上下下的，不着痕迹的。

"我在你这里应该挺安全的，"她笑笑，随手将掉下来的一绺头发挽回到耳后，"如果你这里再有什么事，那就真的没什么地方能平安的了。"

赫云琅忽然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

佟温柔一怔，下意识就要出声，手也在暗暗用力。

赫云琅无声地将食指竖在自己唇间，双眼慧黠地瞧她，"嘘--"

佟温柔脑子里轰然一声，眼睁睁看着他拿下那根食指，放在自己的手心。

"今天吓到你了，"他一边说话，一边在她掌心慢且随意地划着，"我怕你晚上会做噩梦，所以过来看看。"

"??我没事，"佟温柔眼睛盯着两人交在一起的手，一点一点地分辨他的字，渐渐清晰，嘴上却顺着他的话，一语双关往下说着，"我们做医生的，早就见惯了生死，胆子都练大了。"

赫云琅笑，"你是产科医生。"

他写下最后一笔，微凉的指尖抵在了她的掌心外侧。

"我在医学院也不光只有这门功课。"佟温柔声音里微微开始的发颤，他触碰的地方很痒。

她不自在地挣了挣，他便顺势松开了她的手。

"那我就放心了。"

他侧身离开向更里面去，佟温柔怔在原地半晌，直到他进了书房，这才回过神来。

关上门，后背抵着门板，眼睛在四下逡巡。

"房间里有监听，别怕，一切照常。"

这是赫云琅在她手心里写的字。

佟温柔认真回想自己开门之前在干什么，哦对，是要开手机给萧静时打电话，于是赶紧从口袋中拿出来，开机，等信号。

收到信号的时候，萧静时的信息也恰好进来。

她没顾上细看，而是直接找到她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她才后知后觉地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也不知道她睡没睡觉。

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那边终于接了起来，"喂？"

"你睡觉了？"

"还没，我开麦打游戏来着，差点跟人干起来，"萧静时嗓子喑哑，差点就没说清楚话，喝口水清了清嗓子才又说道，"你干嘛？找我有事啊？"

"嗯??"佟温柔对游戏一窍不通，所以前半段话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得自动忽略，回答说，"那会不方便接电话，只能快点挂断了。"

"啊我知道，你旁边不是有阔少嘛！也不好当着人的面揭人家短不是？"萧静时哈哈笑，"你不是吧，为了这么点小事特意打电话过来？"

"啊??"佟温柔欲言又止，想了想忽然对她说，"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去过的那个山洞吗？"

萧静时一愣，随即猛地反应过来。

"当然记得，怎么会忘？我们两个在那里过夜，你胆子可大呢，我倒是快被吓死了！"

佟温柔唇边带笑，"可能我从那个时候就注定以后要学医了。"

萧静时哈哈大笑，"那你可要感谢我，要不是我非拉着你去，你还怎么找到自己人生中的方向？"

"我一直都在感谢你。"

??

**

他摘下耳机，轻轻揉开眉心上的褶皱，有一瞬间的不耐烦。

说实话，这两天的监听并没有让他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老板交代下来事情的期限眼看就要到来，他却还要在这里听着那个女人和闺蜜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