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知所谓?
他蓦地睁眼,可随即又是一阵迷茫。
的确是,并没有说什么有用的东西。
赫云琅不跟她说话,他就得不到想要的讯息。
那份名单,到底在什么地方?上面到底都有谁?
他就在这里监听会有用?万一他一直不告诉她,不透露给她呢?
罢了,还是再多些耐心。
只是当他戴上耳机,那通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像是准备睡觉,因为他听见了床垫塌下去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又是全无收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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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云琅悄无声息地在书房里摸了三遍,终于在最后的时候找到了一枚微型窃听器,居然十分巧妙地粘在了挂满整面墙的那幅山水画上。
山水画上有两座山,相连处正好空出了一点点天色,而窃听器看来是专门为画而做,大小轮廓颜色,竟与那个缺口般配的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虽然是个显眼的位置,却也是最不易被察觉的地方。
如果不是心思极为细腻的人,还真想不到这样玲珑的办法。
这一点,倒是很大可能符合了闻婧的性格。
所以,真的是她。
可她到底是谁的人?
如果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她明显有更便捷的方式作为选择,想要得到那份名单,完全可以轻松控制住佟温柔,以此来要挟他。
但闻婧并没有这样做。
赫云琅想起来,昨天他在会所里见过的那名服务生。
一个在他家里安装窃听装备,一个却拿着枪给他带话?
难道他们是分组行动,相互之间并未通过信?
不对,这个说不通。
或者是做两手准备,双线并行?
倒是极有可能。
赫云琅条分缕析地分析着,有了些确定,却也更多了疑惑。
他从没有彻夜不眠的习惯,此刻已经是深夜,原本想抽根烟,又想到那是提神的东西,于是作罢。从书房出来,进了客房卧室。
倒头便睡,也是心大。
与他一墙之隔的是佟温柔,眼下却是翻来覆去正在床上烙饼,和萧静时打完电话,她的精神就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
两人在电话里说的那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其实是她们之间一个隐秘的信号弹,因为萧静时职业的原因,她总是喜欢用一些类似的方式传达信息。
以前是用来开玩笑,萧静时害怕自己在调查别人时碰上硬茬儿,遇到危险境况--当然以她胆小的性格是不会接过于危险的活的,这种情况属于微乎其微的。
所以两人就约定了几个暗号,以备不时之需。
她们从来没去过山洞,更别说过夜,这是萧静时以前想出来告诉她的。
只是时间过去太久,好像很多年了,她说出来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萧静时会不会反应过来。
幸好,她是个有着良好职业操守的人。
接连两天失眠,佟温柔倒没觉得有什么痛苦的,以前常值夜班,一天一夜不睡的时候也有,只是漫漫长夜时间仿佛都过得缓慢,无奈之下只好下床出门,打开壁灯,摸索着书房的门,她记得,他好像打开的是这扇门。
"还不睡?"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佟温柔一跳,她显些失声叫出来。
"我??我睡不着,"她悄声道,指了指书房的门,"想去找本书看看。"
赫云琅朝她走了过去。
佟温柔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退到旁边,看他径自推开门,倒觉得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不进来?"
佟温柔听他说话没什么顾忌的样子,有些犹豫,比划了一个手势,赫云琅看懂了,好笑地摇摇头,几步过来又攥住了她的手,在上面写字。
他这是上瘾了吧?
--随便说,反正你什么都不知道。
佟温柔蓦地怔住。
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想说一些恍然大悟的话,唇却又一次被赫云琅用食指封住,并冲她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
佟温柔跟着他进去。
"这里面的书种类挺多的,也不知道你喜欢看哪一种,随便找找看吧?"赫云琅指着那占据了一整面墙,高到抵着房顶的书架对她道。
佟温柔的脸上难掩惊讶,内心生出不太真实的错觉。
她似乎从来都不曾认识过眼前这个男人。
即使她自认为默默爱了他很多年。
如此盲目,如此一无所知。
"不知道看什么?"赫云琅见她只是站在书架前愣愣地看,便走过来问道,在他的左边是那幅山水画,小小的窃听器就在那个不起眼的位置上,努力地想跟山水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