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前方的某个点，入定一样，一动不动。

佟温柔反锁上门，钻进被子，蒙上头，打开手机，翻到先前录的那段视频，点击播放。

沈子望失控的模样再次呈现在眼前。

恐吓信，勒索，血衣。

她脑子里这会只能想起来这几个词。

刚才现场看的时候她并未怎么走心，只一味地注意着自己的小动作别被发现，这会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这，总算可以好好听听沈子望都在低吼些什么。

能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突然变脸，而是压抑许久一下子爆发。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清楚吗？我凭什么不能来？"

佟温柔在这里暂停，心里跟着往下想，这是什么地方？这难道不是赫云琅在外面房产的其中之一？

她凭什么??

这么说她以前是可以自由出入这栋别墅的？

佟温柔知道自己应该就此打住，不能再细想了。

她曾经深深地、默默地爱着他。即使后来被这份感情透彻地伤过，即使所有的爱都被消磨光了，可让她真正做到拿得起放得下，那并非一件容易的事，还是会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她不是那种能将感情收放自如的人。

"??我恨他，我恨死他了！他都死了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我当年??"

啪--

佟温柔猛地回过神来。

沈子望那会本来是在说她的，可她却突然话锋一转，后面这几句，居然说起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她提到了当年，赫云琅就气急败坏地给了她一巴掌，于是这个"当年"就真的只是成了简单的两个字，无从追溯。

赫云琅在掩盖什么呢？

当时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个，其中两个都知道彼此说的是什么，除了她。

所以他是不想让她知道。

佟温柔关掉手机，愁眉苦脸地探出头。

到底??

"啊--"

卧室里突然凭空多出一个人，她脸都白了！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门都反锁了他是怎么进来的？

她声音实在太尖锐，赫云琅难受地向后退了一步，"哎，你别??"

佟温柔倏然闭嘴。

"我敲了一会门，你都没开，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所以就进来看看。"赫云琅见她终于安静了，便解释道。

"??我反锁了的。"

赫云琅回头看了眼门，再看着她的时候眼底带了些复杂的情绪，告诉她："这间房间的门，锁不住。"

佟温柔一愣，"什么意思？"

赫云琅说："这里原本不是我的房产，前主人??"他顿住，几秒后续道，"也许是为了情趣？我也不太清楚。"

不是他的房产。

佟温柔想起沈子望的那番话。

她以前能频繁出入这里。难道前主人是她？

所以这个门是她故意弄坏的。

为了某种情趣??和他？

可他却说他也不太清楚。

佟温柔心里想，她都猜出来了，他还在装傻。

心里冷了，眼底也就跟着一块没了温度。

"你接手之后都没重新装修吗？"

赫云琅"嗯"了声，对她说："在这里住的时候不多，这次是没办法才过来的，这个地方没有几个人知道。"

"我没事，"佟温说着躺下来，"我只是想睡觉了。"

赫云琅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假装没有听懂她下的逐客令，"今天沈子望来??"

"那是你和她之间的事，"佟温柔不想听所谓的理由，如果他刚刚没有装傻的话，兴许还能听上一听，但是现在，她是真的连一句话都不想再和他说，"你不需要向我解释。"

她在想，他和她解释什么呢？

就是他有立场说，她也没有立场听啊！

赫云琅拧眉，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佟温柔对他也没什么话说，但又赶不走他，只好暂时无视。

屋子里太安静，她连喘气都刻意放得很轻。

赫云琅憋了一肚子的话就这么被当不当正不正地堵在了胸口上，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好半天后，那些话也没能说出来。

他定定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她，"你好好睡。"

佟温柔没搭话，连眼皮都没抬。

等他到了门边，关门之际又想起什么，告诉她："我三天后飞德国，你想去就收拾东西，准备证件的事情交给我，不想去??"

"我不去。"她声音淡淡的，一点也听不出温柔。

赫云琅只觉一口气堵在了胸腔处，有什么仿佛离他越发的远，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