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按照当时的情况,洛闻钰本来可以抓住她的,可是她却用了一招金蝉脱壳,随便推了个替罪羊出来,替罪羊也是个身上背着几条人命的十恶不赦的混蛋,她将赫云峰也安到了他的身上,自己则摘的干干净净,偷渡出国,至今逍遥法外。
当时那个案子已经结了,洛闻钰这段日子一直在申请将之重新启动,这么些天下来,上面终于松了口。
许是老领导被他的坚持所打动,又或许是怕他坏事,松口答应之后,连夜给他打了个语重心长的电话。
"F集团的案子我们这些年其实一直在跟,只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一直都没摆到明面上,表面这个案子已经结了,但这只不过是其中一环,你要知道,这里面不止有那么几个人,那是一个庞大的盘根错节的犯罪网路,稍有不慎,他们就会断尾保命,如果因此而蛰伏起来,想再找到,可就难了。"
洛闻钰听得怔愣。
这一点他是真的没想到,可与此同时,他也在深深地为自己愤愤不平。
"这个案子本来就是我在跟,你们现在暗中操作,居然一点都没有透露过给我?"
对此,老领导给出的答案是:"你毕竟是熟面孔??"
洛闻钰更生气了。
"不管以前如何,这个案子现在终归还是落到你手里了,"老领导笑呵呵地道,"年轻人。别那么大的火气,该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在乎那些细节干什么?浪费时间!"
洛闻钰觉得这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好了,"老领导紧接着说了结束语,"一句话,不要轻易打草惊蛇,听懂没有?"
"懂了。"
电话就此挂断,洛闻钰一秒不耽搁地开始展开了自己的工作。
*
佟温柔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有机会洗澡。
经过这么些天的颠沛流离,她身上除了汗臭味就是一股腐败味儿,简直是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闻婧大概也是实在受不了了,这才特意让房子的主人带她进了浴室,主人非常放心,将她扔进浴缸后就走了。
佟温柔看着四周,整个空间里只有左上角有个极小的通风口,通风口的下面,是一扇只能穿过两条手臂的窗户。
难怪这么放心,这种地方,就算是她长了翅膀,飞到窗户上,也会因为太窄而飞不出去。
她没办法,只能认命地脱衣服洗澡。
不一会有人敲门,等她允许对方进来时,后者只是稍微打开了一条门缝,将一个袋子塞了进来,大概是找不到着落点,她直接烦躁地扔到了地上。
佟温柔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套衣服。
她看着自己刚刚脱下来的那一套,那已经算不上是一套了,半袖被她一分为二地给赫云琅包扎了身体,只剩下了内衣和外套堪堪裹着身体,裤子早就破成了乞丐裤。勉强能遮住要害部位。
无声一叹,她快速将自己擦洗干净。
她不敢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因为体内的毒瘾随时都会犯,她可不想在这赤身裸体地被绑住生不如死一回,那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换上新送来的那套衣服,还是十分保守的裤子和半袖加外套,非常合身,连她这些天的消瘦都考虑进去了。
走出门,忽然发现屋子里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此时本就将近半夜,窗帘将路灯的光遮了个严严实实,整个客厅中只开了一盏光亮微弱的壁灯,勉强能看得清路,以及,窗台下中间部分的那张孤零零的椅子。
闻婧翘着二郎腿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见她出来,拿着手电筒上上下下照了她一下,似乎十分满意,而后一抬下巴,冲着椅子对她道:"坐到那去。"
佟温柔拧眉,直觉她肯定不会干好事,"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问我这些吗?"闻婧声音冷淡,完全不似两人在小卧室里时叙旧的模样。
佟温柔垂眸,余光瞥到那个屋子的主人,后者正用森冷的目光注视着她。
心知反抗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坐上去。
然后,她看见闻婧手里托着个支架,上面放着一个小小摄像头。
她整个人都是一凛。
"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不准自己多加一个字,也不准偷懒漏掉一个字,明白了吗?"闻婧调整了一下摄像头的位置。对她说道。
佟温柔觉得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今天可能就走不回那间小卧室了。
她想了想,告诉她,"能不能缓缓再录?我感觉我身体状况现在不太好。"
闻婧遥遥看着她,忽然轻嗤一声,"如果你实在挺不住,我这也有你需要的那种药,可以给你注射。"
佟温柔蓦地深吸一口气,她不得不承认,刚才她说出那番话后,心底深处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倏然间升起一阵难以抵挡的渴望。
她太痛苦了,每天都要忍受着多达十几次的生不如死,即使绳子将她捆住又如何,她仍然觉得自己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