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空闲时间并没有多少,佟温柔才查了两个病房,就被匆匆而来的护士告知,有位黑人女性要来做引产。
护士是和她同一国籍的人,说起话来带着南方人特有的温软,"患者其实是位艾滋病携带者,先前从未来做过产检。"
佟温柔不由顿住脚步,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又摇了摇头,觉得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什么用,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她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仿佛一个旁观者毫无感情的置评。
实在太过残忍。
佟温柔走进病房中,看见了已经躺下了的女人。
单是这样看着,女人就显得非常虚弱不堪,肚子高高挺着,护士之后告诉她。这个人已经怀孕八个月了。
她正在哭,嘴里呜哩哇啦,不知道正在说着什么。
听着应该是他们这里的土著语。
佟温柔看了她一会,而后走了过去。
女人一看见她,立马三两下擦干眼泪,仿佛心中只剩下最后一点希望。她抱住佟温柔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真的不能把孩子生下来吗?"
佟温柔其实想这样回答她,生下来干什么呢?
很大可能携带病菌不说,生下来,是继续受你没受完的苦吗?除了短暂的生命之外。你还能给他什么呢?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她是这个女人的唯一希望,作为医生,她是要让人们充满期盼的人,而不是一个绝望的破灭者。
所以她只能说:"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帮助你。"
女人随即说了她是如何感染这种要命的传染病的,她刚刚结婚不久的丈夫死在战争中,武装分子随后玷污了她,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携带病毒的人,总之她后来稀里糊涂被传染,又稀里糊涂怀了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
直到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才恍惚有了这个意识。
佟温柔无言以对。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但她知道的是,眼前这个女人有多渴望做一次母亲,也因此,她更加不知道如何开口。
而她更没办法告诉她,其实她也没有多久的活头了。
引产安排在三个小时以后。
医院的设备毕竟有限,而且现在的战争紧张情况下,根本无法大批量引进先进设备,他们只能做到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对患者实施最有效的措施。
赫云琅说,等后面这栋楼建成了,设备就可以全面更新一下。
而这期间的某一时间点,索菲亚晃了过来,并神秘兮兮地告诉她,已经预约好了和邵景医生的约会。
佟温柔心里想着事情,因此并未对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看起来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索菲亚自以为是地解读着佟温柔的面部表情。
佟温柔只好告诉她:"我记得你是心脑外科毕业的,对心理好像没什么研究吧?"
索菲亚脸上微微有了些不悦,没有再多停留,气哼哼地走了。
佟温柔无语地望着东欧女人妖娆的背影,微微耸了耸肩。
"佟医生,术前准备已经完毕。"南方小护士这时候过来找她。
佟温柔于是赶忙换上手术服,经过一系列消毒后,走进了手术室。
"医生,求求你,如果有可能??"
佟温柔觉得自己没这个能耐,因为除非她是个会仙术的神仙,否则该如何在面对一个已经成为死胎的情况下,还要保住这个孩子?
佟温柔从手术室出来后,才深深叹了口气。
不过这种情况她不是没见过。从前在国内做医生时也遇到过,心情倒也没那么大的波动。
后续安抚产妇的工作全都交给了其他的护士,她则一个人进行最后消毒后,回到了办公室中。
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到交班的点。
等同事过来后,她便换下衣服。拿着随身携带的东西回了宿舍。
她住的宿舍是两人间,好巧不巧,舍友就是索菲亚。
这也正是她为什么知道邵景给她送汤的事情,因为前几次的汤,借着这个便利的原因,也全部进了她的肚子。
让人意外的是索菲亚这一晚上居然真的没有回来。
佟温柔意外的同时,也不由得开始好奇,这种在街上走着一不留神就会丧命的地方,他们到底是怎样找到一个既能约会又能不被打扰的地方的?
但这不关她的事,反正她回不回来的,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补足了几小时的睡眠之后,佟温柔起床。意外地看见赫云琅的未接来电,算了下时差,决定还是不要打扰他,然而出去后她竟然看见索菲亚就在她们那间窄小的客厅里--说客厅是抬举了,那只不过是两用的可以用来当作餐厅的小地方,而更让她惊讶的是,邵景也在,两人那时候正依偎在唯一的一个小沙发中,腻腻歪歪的玩着互亲互摸甚至马上就要进入某种运动中的游戏。
佟温柔看见他们的第一个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