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大致情况的夙颜柔下了马车,从怀里抽出一条丝帕掩住口鼻,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一步步朝围猎场内部走去。
虽然她从未来过这皇族的围猎场,但是她多少也曾经听顾宥丞念叨过,皇上如何如何的喜欢打猎,又如何的费劲财力和心血布置围猎场的一切。
可是如今,当她第一次涉足这里,却看不到顾宥丞告知自己的奢华和精致,跟多的是一片杂乱景致,地上打碎的药罐,升火后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焦炭随意散落在地。
"夙大夫,皇上这次出宫带的人手本就不多,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所以难免看起来有点萧索"小太监望着夙颜柔拧紧的眉头,连连解释。
夙颜柔点头,径直朝几十步开外蒙古包走去,说道"哪里是使者休息的地方?"
小太监望着夙颜柔,犹豫了片刻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顶白色的军帐。
夙颜柔点头,提起裙摆就直直朝里面走去,到了门口,她对小太监摇了摇头说道"小公公,你在这里我,别进去,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一场疫病!"
夙颜柔说完,也不管小太监听到她的话,已经快吓尿裤子的反应,撩开帘子就走了进去。
还没走几步,就一股扑鼻的恶臭朝迎面扑来,夙颜柔拧了拧眉头,迈着悄然的步伐转过屏风,当她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枬国使臣时,整个人瞬间茅塞顿开。
只见躺在床上已经半昏迷的男子不如凉国和泉国男子一般的肤色,他通体如碳一般发黑,眼眶深陷,眼球突出。嘴唇厚实且肥硕。
夙颜柔记得她还在娘家未出阁时,偶尔喜欢翻阅爹爹的书籍,就曾在一本游记里读到过'枬国地热且干,少雨且旱,百姓多墨肤,眼凹且瞳凸,唇厚且齿白,地域多疾病,故居民多猝于中年!'。
缓缓走到使者面前,夙颜柔隔着面纱都能闻到使者身上一股夹杂汗腥味的扑鼻恶臭,眯着眼睛夙颜柔能清楚的看到他黑色皮肤上面一个个红色的疱疹,有的许是因为时间太长,竟然已经开始溃烂流脓。
掏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搭在使者的手腕上,夙颜柔开始摩挲使者的脉搏。
就在她正专心致志之际,床榻上的使者猛的瞪大双眼,嘴里好像鼓弄着什么东西,夙颜柔一惊,立刻闪身躲避。
只见她刚后退一步,使者就本能的坐起,嘴里一口污秽物带着点点血腥气就直吐到夙颜柔稍早站立的地方。
夙颜柔皱眉喘息一口气,从药箱里取出一块木片。把污秽物挑起,闭眼放在鼻尖细嗅了好一会,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黑色的瞳孔里竟然全部都是恐惧之色。
扔下手里的木片,夙颜柔背起药箱,朝外面飞奔,期间她抓起一直双腿打着哆嗦等候他的小太监说道"皇上,皇上在哪里,我有要事禀告!"
?
"你说的可是真的?"围猎场最中央的军帐内,皇上墨煊赫脸色极其难看的望着夙颜柔。
夙颜柔闭眼点头,福了福身子继续道"皇上虽然这看起来只像是普通的疟疾,但是我从使者皮肤上、呕吐里多少能瞧出这像是一种毒素,起初中毒的人只是感觉偶感恶心甚至频繁茅厕,但是之后就会出现头晕,全身长满红疹之症,最后病者就会因为红疹溃烂全身疼痛无力而慢慢死去!"
墨煊赫听着夙颜柔的分析,顿时惊的一场冷汗。
"夙夫人,可有医治之法?"
夙颜柔皱眉沉吟了半晌说道"皇上,恕奴家无能,这病来的蹊跷且凶猛,传播速度又极快。奴家能做的只有?尽量!"
"尽量?"还未等皇上墨煊赫开口军帐外就响起了一道犀利的女声。
夙颜柔回眸,看到的就是身穿一袭赤金色凤袍,一脸严肃,不容置喙模样的皇后娘娘,只见她迈着雍容的步子,怀里搂着一名看起来快要及冠身穿水蓝色蟒袍的半大男孩,一步步走到了墨煊赫的身旁,福了福身子,徐徐坐下。
"夙颜柔,你可知道,皇上把你请来,是因为你的医术是这凉国数一数二的,你这会说尽量,你可知你在辜负皇上对你的新任?"皇后付氏说着,嘴角冷笑,眼神露出十足的鄙夷,凝望着面前身穿素雅白衣的夙颜柔。
夙颜柔浅笑,眉宇间显示的尽是对面前女子愚昧无知的一股子讥诮,道"皇后娘娘,医者行医,不过讲一个悬壶济世,秦国始皇,究其一声都未曾长生不老,武帝刘彻,年迈也搜罗圣手,终究不过一把黄土,皇后娘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您与其这里责备奴家,不如想点办法如何控制这疫病更为实际!"
"你?!"皇后付氏本想着趁这次疫病降低夙颜柔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如今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就引来这牙尖嘴利的夙颜柔如此嘲讽。
不仅说她没饱读诗书不通晓古今,更是暗喻她在说风凉话,不做行动。
"夙颜柔,别以为你瞧了皇上的病,本宫就不能拿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