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宥丞冷笑,默不作声。
尤慧文半蹲了好久都不见阿丞叫她起来的,抬头之际就看到面前空无一人,再回头,就已经见自己端给国师的茶水竟然在夙颜柔手里。
尤慧文眼睛怨毒一翻,嘴角小声哼了一声,她就知道这个小狐狸精回来准没好事,明明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还勾搭随行的国师,真够不要脸的。
理了理身子上的麻衣,尤慧文连忙上前一下扑到夙老夫人和夙老爷子棺材前说道"公公、婆婆,你们看吧。你们嫁出去的女儿夙颜柔如今当了妃子,虽说光耀了门楣,可是却连孝道都没尽,我一个妇人撑起整个夙家,我说起来都是泪啊!"
夙颜柔一听,放下手里的茶碗,一脸的疑惑,虽然她失忆了,但是她忘记的可都是在洛怀城的记忆,对于这夙家的一切她可是在清楚不过了。
离开前,父母的身子康健,她头上还有个长兄夙夜晖和嫂子尤慧文,如今父母逝世。只见嫂子不见哥哥夙夜晖,本就疑虑重重准备开问的夙颜柔,刚听尤慧文这么一说心底的疑虑更胜。
"嫂嫂,你方才说的是何意?"夙颜柔皱眉,虽言语还是依旧的柔和,但是内心早已汹涌澎湃。
"呜呜?呜呜?"尤慧文听到夙颜柔发问,又再次拿起手绢拭泪的说道"自打娘娘嫁人,夙家兴起,你哥哥阿晖就一直起早贪黑的照顾夙家的生意,可是谁知一年前你哥哥突然一病不起,这夙家的顶梁柱就这么倒了,我作为他的妻子,夙家的大夫人,一方面要照顾你哥哥这个病患,另一方面要照顾夙家生意,还有公婆。
可是谁知,我还是不称职,公婆在我疏忽的情况下得了重病,这不?还不过一年就病逝了,小姑子,我?我这个做嫂嫂的,真是没脸面对你啊!"
尤慧文越说越伤心,期间因为哭的太激烈而隐隐有些气喘。
夙颜柔听罢,眉眼低垂,想到自己离开家之后没过几年家里就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她的嫂嫂尤慧文竟然承担着这么多的重担,心里不免多少觉得亏欠。
缓缓起身夙颜柔跪在尤慧文面前,说道"这么多年,夙家多亏了嫂嫂照拂,如今听嫂嫂的话,哥哥还在病重,颜柔只剩哥哥这么一个亲人,嫂嫂可否让我见见哥哥?"
夙颜柔说罢,就准备给尤慧文磕头,毕竟尤慧文一个人撑起了夙家,不容易。
顾宥丞见状眯眼望着尤慧文,冷冷把夙颜柔从地上拉起说道"论身份,不合适。"
夙颜柔不解的抬头望着顾宥丞,却在他晦暗不明的眼神中意会到什么时,顺从的点头起身。
本来准备接受夙颜柔叩拜的尤慧文一愣,正打算开口时,顾宥丞说道"还请尤夫人带我们先去看看柔妃的哥哥为紧要吧。"
尤慧文点头,期间她飘忽的眼神尽数落在顾宥丞的眼底。
??
站在后院主卧房的偏房门口,夙颜柔从未闻到过如此恶臭的味道,望着床榻上躺着这行如枯槁的男子,如龙钟寿终正寝的老者,除了胸膛还在均匀的起伏以外,她只感觉床榻上就躺着一具死尸。
"哥哥!"夙颜柔轻呼出声,喉头有点哽咽的一步步朝床榻上的男子走去。
干瘪枯黄,满面病态,如行将就木的夙夜晖躺在床上对夙颜柔的呼喊置若罔闻。
夙颜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床榻上这个病入膏肓。极尽面目全非的男子真得是那玉树临风的哥哥?
"哥哥,你醒一醒是我,颜柔啊!"夙颜柔喊着,床上的人儿还是依旧未有半分反应。
"呜呜?呜呜?"紧跟着夙颜柔进来的尤慧文看到她黯然伤神的样子,便连忙拿着绢帕继续遮掩口鼻的嘤嘤在门口哭泣道"颜柔,别叫了,你哥他是听不到的,他早在一年前就成了活死人了!"
"活死人?"夙颜柔被尤慧文的话吓得楞了下神"如何成为活死人的?"
夙颜柔说着,转过头,一只手准备探向夙夜晖的皓腕诊脉。
可是还没细探,尤慧文就已经先行一步的抓住夙颜柔的手,跪地连忙说道"颜柔,此事说来话长,容嫂嫂给你细细道来,在此之前,你还是出去吧,毕竟这里味道太过难闻,不适合你这种千金之躯。"
夙颜柔还没开口回答,就已经半推的被人活生生撵了出来。
一直跟在夙颜柔身后的顾宥丞没有开口,期间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放过尤慧文的任何一个动作和神态。
夙颜柔听着尤慧文的话,眉头有一瞬间的皱起,却不多言,只是被尤慧文牵着走到院里,听她诉说哥哥的事情。
"你哥哥的病其实嫂嫂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那时候夙家生意正在热头上,你哥哥有日出去应酬喝多了,回来倒头就睡,我也没多想,可谁知第二天都日上三竿了,我见你哥哥还未醒,就去叫唤,可是谁知?这怎么叫都叫不醒,我也是?呜呜"尤慧文说着双眼一红,激动的哭了出来。
夙颜柔闭眼,压抑着心中的悲伤,说道"然后呢,嫂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