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言,独孤冰诺兄妹二人在上阳宫门口分手,独孤冰诺与素锦往东宫去了,独孤容诺也回自凤辰宫,却闷闷不乐,独自呆在闺阁之中,不说话,也不见人,不觉已至晚饭时分,柳兰进屋去唤,才恍然梦醒,望着柳兰,微微一声叹息,忽然说了句:“也不知那吴子絮成家了没?”
柳兰听罢,先是一愣,继而便笑着说了句:“我的公主,婢女早帮你打听清楚了,那吴子絮并未成家,至今仍是孤身一人。”
“哦?”独孤容诺不由面露喜色,心念一转,又问了句:“那你知他可订亲了没?”
“这个?”柳兰不由皱起了眉头,许久才说:“想是没有吧。”
话音既落,不等独孤容诺应声,眼波一转,继而又道:“公主,那吴子絮现在定在相国府,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相府见他,也好探探虚实。”
独孤容诺听罢心中虽是愿意,但面上仍显犹豫之色,嘴里呢哝着说了句:“这样不好吧,刚见过面的。”
柳兰又道:“那有什么不好,圣上刚刚在上阳宫内,不是许他一月假期,回家省亲,你便以探望为名,前去相府,向他问个清楚,那有什么不妥。”
独孤容诺终于点头应允,主仆二人一番准备过后,便往相国府而去。
再说相国府内,大比之时,吴子絮果然不负众望,中得头名状元,消息很快便在相国府内传开,那吴子絮住在相府已有多日,虽然平日里用心苦读,不问世事,与人无争,但毕竟相处日久,与府中之人多有熟识,加之为人虚逊,谦恭有礼,所以颇得府中之人喜爱,如今又金榜夺魁,自是人人欢喜,二人由上阳宫回自相国府,府中之人便纷纷前去祝贺,婢女小翠也在其中,四顾望去,却不见小蝶,不由心中微感意外,趁着众人欢闹之时,瞅了空当,便出了前厅,往后院而去。
果然如她所料,那小蝶正独自一人,呆呆的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双手托腮,眼神如雾一般的凝望着远方,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此时已是黄昏,残阳如血,余辉静静的倾泻下来,映照在小蝶那苍白而略显消瘦的脸上,如一幅写意逼真的绝美画面,小翠从旁望去,竟看得痴了,久久,才走至小蝶身后,轻声说了句:“小蝶,你怎么在这儿?”
话刚出口,许是用情至深,那潮湿的眸中,竟慢慢有了点点湿润的泪水,而往事,就像一幅被记忆拼凑成的画面,在她眼前一幕幕的闪过,她与小蝶识于微时,刚进东宫之时,她们都还只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简单的孩子,而这么多年一起相伴走过来的时光,彼此之间,更像是一对欢喜怨家,彼此捉弄,彼此玩闹,彼此搀扶着,一起成长。
而此时,面对着小蝶,她第一次没有了玩闹的兴趣,而心情,也变得格外的凝重起来。
小蝶听到声音,慢慢的抬起头来,见是小翠,不由微微一笑,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嘴里轻声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小翠走过去,在小蝶身旁坐了下来,许久才言:“吴公子金榜夺魁,已经被封左都察御史,圣上还特意在上阳宫为他设宴庆贺。”
小蝶微微点头道:“我都知道了。”
“他与大人刚刚已经回了相府。”小翠又道。
“我也听说了。”小蝶又轻声应道。
“你不是一直都在等今天吗?为什么反而不敢去见他了。”小翠嘴里说道,转头去看小蝶。
小蝶迎向小翠的目光,继而又低下头去,许久才轻声说道:“可是我见到他该说什么,今时不同往日,已经不一样了啊。”
小蝶言罢,竟微微一声叹息,小翠听在耳中,也是百感交集,有心想安慰小蝶几句,可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在二人沉默之时,只听身后有人轻唤了声:“小蝶。”
小蝶消瘦的身子轻轻颤动了一下,面上露出微微的笑意,直待吴子絮行至眼前,才犹如呢喃般的说了句:“大家都在等着为你庆贺,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吴子絮轻声言道:“我在厅中见不到你,便寻了过来。”
二人正言语之时,小翠已悄悄退了出去,吴子絮拉了小蝶的手,又轻声说道:“刚刚在上阳宫内,圣上已许我一月假期,回家省亲,你与我一同回去见见爹娘吧。”
吴子絮言下之意,已是不明而喻,小蝶闻之,亦是心内大喜,虽无言语,却轻轻的点了点头。
“待我禀明相国,便与你一同回去。”吴子絮又轻声说道,便在此时,只听前厅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二人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心里正想着,只见小翠又匆匆行进后院,面露异色,小蝶看在眼中,当即便问了句:“小翠,发生了什么事啊?厅中怎会如此吵闹?”
小翠言道:“是小公主亲临相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