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至书房,见过百里赞后,百里奚便先行退了出去,百里赞将吴子絮让至一旁坐下,二人闲聊了片刻,百里赞忽然问道:“子絮,圣上已许你回家省亲,你打算何时回去?”
吴子絮言道:“回义父,子絮一切俱已收拾妥当,无若无事,明早便可动身。”
百里赞听罢微微点头,又道:“子絮,朝中事多,你回家见过双亲之后,还须及早回朝任事,如若双亲同意,你亦可将双亲携至京城,早晚床前尽孝,岂不更好。”
吴子絮当即言道:“孩儿也有此意,只是双亲年迈,恐不忍远离故土,一切只待孩儿回去见过双亲之后再作定夺,义父亦无须为此事挂怀啊。”
“如此也好。”百里赞听罢微微点头,望着吴子絮,深邃的眼神中忽然平添了几许凝重怆然之色,即而又道:“子絮,你初入仕途,便官封二品,位极人臣,实是皇恩浩荡,日后作官行事,须谨记天道人心,不可妄为,你都记住了吗?”
吴子絮听罢心里一动,抬头去看百里赞坚韧刚毅的那张脸,虽已是皱纹纵横,却有一股凛凛不可侵犯的浩然正气,不觉心里也是热血上涌,即而应道:“义父教训的是,孩儿晓得的。”
百里赞闻之,苍老的面庞上露出一丝笑意,又柔声说道:“子絮,天色已晚,你便回去睡吧。”
“嗯。”吴子絮口中应道,却并未离开,百里赞心中不解,正愣神之际,吴子絮已在他眼前跪了下去。
“子絮,你这是为何?快快起来。”百里赞大惊之下,忙伸手去扶,吴子絮却道:“义父,孩儿还有一件事,还望义父替孩儿做主。”
百里赞听罢即而言道:“有事你但说无妨,何须如此。”
吴子絮这才轻声言道:“义父是知道的,当初孩儿屡试不第,流落京师,幸偶遇义妹,后又蒙义父收留,才有了容身之所,寄居相府的这些日子,多亏婢女小蝶早晚照顾孩儿生活起居,孩儿才得以摒除杂念,日夜功读,终至金榜高中,与小蝶朝夕相伴的这些日子,我俩早已是情投意合,私定了终生,还望义父成全。”
百里赞听罢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喃喃道:“怨不得雨嫣出嫁之时,她娘本意要小蝶随她同去,她却坚持不从,想是她早已知晓此事,有心成全你俩,故而将小蝶留于相府,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吴子絮微微点头,刚欲开口,百里赞已接着说道:“小蝶幼时便进相府,虽是婢女,却与雨嫣情同姐妹,为父也将她视如已出,你品Xing纯善,忠厚沉稳,小蝶嫁了你,为父是放心的。”
吴子絮听罢心中大喜,忙道:“子絮谢义父成全。”
百里赞微微一笑,适在此时,管家百里奚手捧紫砂壶进得书房,泡得一杯香茶递至百里赞手中,口中言道:“老爷,夜已深了,你喝杯茶提提神吧,这是上好的‘大红袍’,大司马前月刚差人送来的。”
言罢,又泡了一杯递于吴子絮,吴子絮慌忙道谢接过,百里赞轻啜了一口,但觉芳香绕舌,久之不去,不由感叹道:“真是好茶,静止与老夫二朝为官三十载,交情莫逆,真是有心之人啊。”
百里奚闻之微微一笑,又道:“老爷,你年岁大了,喝了这杯便与少爷早点歇了吧。”
言罢,正欲离去,百里赞忽又唤他道:“里奚,你且慢走,去后院将小蝶唤来,我有话欲与她说。”
百里奚应了一声,便往后院去了,小蝶听说是百里赞唤她前去,一愣之下,已知是为何事,难免心中有些忐忑,她与百里雨嫣情同姐妹,平日里遇到此事,定会寻百里雨嫣问个法子,可此番百里雨嫣已不在相府,细想之下,这相府之中,唯有小翠与她最为亲近,也素来知她心思,心念转处,待百里奚走后,她便先往佛堂而去,见小翠后将事说了,小翠听罢笑道:“你不是一直盼着能有今日吗?怎么如今反而有些扭昵了?”
小蝶闻言更窘,她与小翠素来玩闹惯了,如今却不争辩,只扯着小翠臂膀央求道:“我的好姐姐,你就陪我去嘛,小蝶定然忘不了你的好。”
小翠轻哼了一声,又道:“你嘴上跟抹了油似的,还不是在哄我开心,谁要信你?”虽是这么说,却穿了衣服,与小蝶一起往书房去了。
二人至书房,见过百里赞,百里赞见小蝶,小翠二人连袂而至,不由便笑着说了一句:“小翠,你怎么也来了?”
那百里赞虽是相国之尊,权倾朝野,可在小翠眼中,却犹如家人,哪里怕他,闻言便笑道:“还不是小蝶怕羞,非吵着要我一起过来,我都已经睡下了。”
小蝶闻之心内大窘,面色羞红,正难以自处之际,吴子絮已走至她身边,从旁伸过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臂膀。
她不由微微一笑,转头去看吴子絮,耳边,只听百里赞又柔声说道:“小蝶,你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