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说戚楚奉独孤信之命,去东宫彻查独孤紫诺中盅一事,这边独孤信正在无极殿内等着回信,那边戚楚,岳冲二人已带着数十宫人进到东宫,那东宫之人见戚楚到访,又奉有圣谕,自不敢怠慢,忙将戚楚等人迎入宫内,又差人去找太子冰诺。
却说那梅姬,自从被独孤冰诺由尚书杨谅府中迎入东宫,不久便怀了身孕,眼看已过了数月,近些日子便要临盆,独孤冰诺乍为人父,心中喜悦,又有些放心不下,便终日相伴,时刻不离左右,眼下正与梅姬在永华阁内痴缠,却有下人来报,说宫中来人,并有圣谕在手,让他速去。
既有圣旨下达东宫,独孤冰诺只得暂且离了永华阁,与来人一起去了厅中,他与戚楚素来相识,并且交好,当下二人彼此见过,便在厅中坐了,奉茶过后,独孤冰诺笑道:“戚公公,父皇让你来,是有何事?”
戚楚竟面露难色,许久才道:“康王中盅一事,太子可听说了吗?”
“什么?”独孤冰诺面色一变,又道:“紫诺中了巫盅,这怎么可能?”
戚楚微一叹息道:“是啊,小奴也不相信,但这是千真万确之事啊。”
独孤冰诺又道:“太史令刘琪便精通占卜星相之术,为何不让他去查,哪个人如此大胆,竟敢图谋伤害皇子,真是罪不容诛啊。”
戚楚面色微变,身后的岳冲听得此语,却不露痕迹的隐隐一笑,只听戚楚又道:“回太子,圣上已经让人查了,徐半仙说这下盅之人,便出在东宫之内啊。”
“什么?”独孤冰诺一声惊呼,手中的茶杯瞬时便落于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再去看时,已摔得粉碎,一旁侍女见了,忙欲前去收拾,独孤冰诺微微摇头,摆手示意侍女退下,许久才轻声道:“父皇怀疑下盅之人是我,让公公来查了?”
戚楚与独孤冰诺素来交好,也深知其秉Xing为人,知其此番定是受了诬陷,也是心生不忍,当下忙道:“太子千万别这么说,圣上也知此事绝与太子无关,但既是徐半仙之言,圣上也只得给康王一个交待啊。”
独孤冰诺听罢牵动了嘴角,微微一笑,又道:“那公公便去查吧,冰诺不敢阻拦。”
岳冲听得此语,正中心意,当下忙道:“小奴等纵有天大的胆大,也不敢来东宫造次,但既有皇命在身,小奴等也无可奈何啊,还望殿下不要为难小奴等人。”
“自然不会的。”独孤冰诺微微一笑,又道:“岳公公尽管去查吧。”
岳冲得了此语,便带了几人往内院去了,经过回廊时,恰遇婢女素锦由外而入,二人见了,彼此一笑,素锦面色微变,又进了厅中,至独孤冰诺身前道:“殿下,太子妃唤您过去呢。”
独孤冰诺一愣,又道:“戚公公正有要事,你回了太子妃,我晚点过去。”
素锦应了一声,便先去了,独孤冰诺与戚楚二人则留在厅中等候,那戚楚与独孤冰诺素来交好,又心地纯善,心里自然是向着独孤冰诺的,但巫盅一事,终究不知结果如何,心情难免有些忐忑,独孤冰诺向来正直磊落,与人无愧,没曾想这巫盅之事,却无辜牵扯到他,念及于此,心情亦是有些郁结,就在二人对坐无语之时,又有门房来报,说皇后月华并太监候天已至东宫,二人听了,忙将月华几人迎至宫中。
待几人坐定,戚楚仿如无意般的问了句:“候天,你怎么来了?”
候天忙道:“回公公,是圣上让我陪同娘娘前来的。”
月华听罢望向独孤冰诺,轻声道:“殿下,这巫盅之事……?”
月华欲言又止,独孤冰诺亦是面露苦色,微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岳冲已经去查了,想很快便会有结果的。”
二人正说着,岳冲几人已回了厅中,戚楚忙站了起来,问岳冲道:“怎么样?”
岳冲消瘦的面容上,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丝隐隐的笑意,又道:“回殿下,公公……。”
岳冲说时已微微抬起了右手,众人再去看时,只见岳冲右手上正抓着一个木头小人,那木头小人一见便知是出自名工巧匠之手,雕得栩栩如生,连发丝肤纹都清晰可见,而那木人,却分明便是独孤紫诺的模样。
更让众人觉得惊异的是,那木头小人的额头,心胸,还有经胳之处俱插着粗大的钢针,钢针上面隐有暗红色的血渍, 众人似乎还能嗅到那钢针上面的血腥之气。
想那在场之人,俱是心中明白的,此情此景,一见便知是何缘由,戚楚大惊之下,忙问:“岳冲,这个是哪里来的?”
岳冲却是面色不改,只淡然道:“这是从东宫后花园的桃树下找到的。”
“什么?”独孤冰诺虽然心地纯善,却不傻,至此时,已知事情非同小可,当下忙道:“这绝不可能,岳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