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说那蒙面大汉,他虽断了一臂,却强忍钻心之痛,在柳晨枫手下侥幸逃脱,独自一人在夜色中奔腾了很久,见柳晨枫并未追来,才转而往康王府去了。
此时夜已黑尽,康王府内,众人俱已歇了,唯管家丁胜与禁军护卫统领梅长青二人正待于正厅之中,梅长青眉头微皱,面色阴沉,而丁胜更是在厅中来回不安的踱着步子,也显得心神不宁,二人似乎是各怀心事。
又过了片刻,才听梅长青道:“丁管家,你无需担心,岳雷身手不凡,随之一同前往‘回Chun堂’的,也是禁军中出类拔萃之人,想来绝不至于出事的。”
丁胜听了,这才停下步子,面色也稍有缓和,随即又皱眉道:“可是我总觉着心里不安,岳雷等人去了许久,算算时间,早该回了,怎得还没有消息?”
梅长青听罢又道:“许是有事耽搁了,想来也该回了。”
丁胜听了亦微微点头,厅中二人正说时,只见一人影倏忽现于眼前,正是那“回Chun堂”内侥幸逃脱的蒙面大汉,岳冲的自家子侄,名唤岳雷的。
丁胜与梅长青二人,正等得焦急,此刻乍见岳雷,不由心中大喜,正欢心时,又见得岳雷面色惨白,左臂已断,不由心中大惊,随即脸色便阴沉下来,望着岳雷,只冷声道:“你回来了。”
岳雷见得丁胜眸中之色,亦心知不好,虽是左臂剧痛欲裂,却仍强作欢笑道:“丁管家,事情不好了,我们在‘回Chun堂’内遇见了柳晨枫,兄弟们,兄弟们都死了。”
丁胜乍听柳晨枫之名,亦是面色剧变,继而又道:“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嗯。”岳雷闻之微微点头道。
“柳晨枫认出了你们?”丁胜又问。
岳雷道:“没有。”
丁胜又道:“那么萧玉竹呢?”
“她……,她还活着。”岳雷只嗫呶着,言罢又道:“丁管家,王爷呢,岳雷要见王爷。”
丁胜听了,面上却露出一丝犹如鬼魅般的笑意,又轻抚着岳雷的肩头道:“岳雷,你此去辛苦了,我看还是不用去见王爷了,早些回去歇了吧。”
岳雷听了,虽是心中有些不愿,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谢了丁胜,正转身去时,梅长青趁之不备,手起刀落,岳雷血淋淋的一颗人头,已被梅长青给生生砍了下来。
丁胜,梅长青二人冷冷的望着岳雷兀自挣扎蠕动着的身子,直至许久,梅长青才道:“丁管家,我们杀了岳雷,似乎不太好吧。”
丁胜眸中又现出那丝阴冷的,让人望而生畏的寒切之意,又道:“王爷说过的,此事便是成了,他也是难逃一死的,更何况他任务失败,萧翎,柳晨枫之流皆不傻的,此次受了惊动,必会尽快回转辽东的,要杀萧玉竹,已绝无可能,他岂不是死有余辜。”
言罢又冷冷的望了岳雷的尸身一眼,眸中尽是厌恶鄙夷之色。
梅长青听罢又道:“可是他是岳冲的侄儿,我们冒然杀之,对岳冲也不好交待啊。”
丁胜听了只冷冷笑道:“岳冲算什么,王爷说,待大事成后,连他也是难逃一死的。”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梅长青又问。
丁胜只微微皱了眉头,又道:“岳雷此次事败,事情非小,我看还是禀报王爷定夺吧。”
梅长青听罢亦点头应了,二人便往内殿去了,再说殿中,独孤紫诺亦未休息,正与百里雨嫣在逗弄婴儿,见得丁胜,先是微一皱眉,继而便向百里雨嫣柔声道:“雨嫣,我出去有点事,天已晚了,你与孩子先睡吧。”
言罢便与丁胜,梅长青二人一同往书房去了,至书房,丁胜说了岳雷之事,独孤紫诺听罢沉默了片刻,又道:“萧玉竹只是一弱质女流,就算让她回转辽东亦无事的。”言罢又道:“岳雷现在怎么样了?”
丁胜道:“回王爷,老奴已将他处决了。”
独孤紫诺听了微微点头,又听丁胜道:“王爷,真没想到,那萧玉竹竟然是萧天泽的妹妹,你说她亲至京城,除了医病,这其中,会不会还另有阴谋啊?”
“应该不会,萧天泽便是另有图谋,也定不会让妹妹亲身涉险的。”独孤紫诺言罢,又转而向梅长青道:“孤王所作之事,梅统领定是心知肚明的,梅统领只需尽力扶保孤王,待孤王大事成了,绝不会亏待梅统领的。”
梅长青听罢竟在独孤紫诺眼前跪了下去,又道:“王爷素有大志,心胸宽广,所谓良禽择木而栖,长青定当忠心跟随王爷,绝无二志的。”
独孤紫诺听了面露浅笑,微微点头道:“如此便好。”
梅长青又向独孤紫诺道:“王爷,此处人多眼杂,如若无事,长青便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