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冰霓裳,自从“燕云”一别,她与萧若陌分开已有多日,想着马上就可以见到了,自是心情激动,那南宫府下人领着她到了后院,尚未进房,她便欢快着唤了声:“若陌哥哥。”
萧若陌及南宫钰兄妹二人俱听得真切,萧若陌先是一愣,继而面上便露出欣喜之色,直喃喃说了句:“是霓裳来了。”
一语既罢,因了心中高兴,他一时竟忘了身上病痛,挣扎着便欲坐起来,难免又牵动了伤口,竟是撕心裂肺的疼,不由啊的一声,又倒回了床上。
南宫月眼中见了,忙欲伸手去扶,可心念转处,却又愣愣的缩回了,一时俊俏的脸上,竟微微有些恍惚之色。
便在此时,冰霓裳已进了房中,见了萧若陌,忙冲至床榻,刚唤了声:“若陌哥哥。”又见了萧若陌身上,那层层包扎着的伤口,不由心中惊疼,只呼道:“若陌哥哥,你怎么受伤了?还伤得这么重?”
萧若陌面上,不由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只向冰霓裳道:“我与柳叔叔去‘莫愁谷’,被高欢伤着了。”
冰霓裳听了,不由心中越发难受了,只伸了臂膀,紧紧的搂住了萧若陌的颈脖,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身上,那晶莹的眸中,眼泪跟着便流了下来,只哽咽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你知道吗?若爹爹和娘亲知道你受伤了,该有多伤心啊。”言罢又道:“柳叔叔也是,怎得没有保护好你啊。”
萧若陌只轻笑道:“霓裳,你这是什么话,那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柳叔叔纵是有心,又岂能护我于万全啊,再说柳叔叔都已说了,好男儿当坚毅果敢,一往无前,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萧若陌言罢,便在那床榻之上,又微微转动了身子,好让冰霓裳相信,他伤得并不严重,哪知又牵动了伤口,此时也不敢叫了,只呲牙强忍着。
南宫钰听了萧若陌之言,此时却在旁,冷冷的哼了一声。
久别重逢的二人,一时心中欣喜,竟忘了房中还有别人,此时听那哼声,才如梦初醒,萧若陌又向冰霓裳道:“霓裳,此次我受伤,多亏钰哥哥救了我。”言罢又望着南宫月道:“还有阿月。”
冰霓裳转了头去,见了南宫月,一时竟微蹙了眉头,直愣了许久,才转而向南宫钰柔声道:“霓裳谢谢钰哥哥救了若陌哥哥。”
南宫钰却转动了轮椅,背对了冰霓裳,竟冷声说了句:“哪里来的野丫头。”
冰霓裳听了,先是一愣,只觉心情压抑,像是受了万般委屈似的,南宫月见到冰霓裳,虽也心中难受,却也感觉南宫钰此语有些过分了,便又从旁,嗔怪着唤了声:“钰哥哥。”
南宫钰却扔下了众人,推着轮椅,独自出了房中,南宫月愣了片刻,也跟着去了。
眼见南宫钰兄妹都已走了,萧若陌才又拉了冰霓裳的手,笑道:“霓裳,你怎么忽然来了?”
冰霓裳到底年纪还小,孩童心性,转瞬便已忘了心中不快,直对萧若陌笑道:“爹爹让宇文叔叔来找,说是有事,让你与柳叔叔急速赶回家中,我心里想你,便求宇文叔叔带着一同来了。”
“噢?”萧若陌听罢道:“什么事这么急啊?非要我们尽快赶回。”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辽东出事了。”冰霓裳言罢,心念一转,忽而又幽幽道:“刚刚那个阿月,她是谁啊?”
萧若陌听了一愣,又笑道:“阿月是南宫叔叔的女儿,此次幸亏遇到了他们,否则我可能真的要死在‘虎牢关’了。”言罢又道:“霓裳你别看那个阿钰年纪小,医术可不简单呢。”
冰霓裳心念转处,不由又道:“那个阿钰是怎么了?好不通人情的样子。”
萧若陌闻言又道:“霓裳,阿钰哥哥因小时候生了腿疾,性情便有些怪异,你不要计较于他,噢,对了,这次他也要随我们同回家中,让萧翎叔叔替他医治腿疾呢,待他身子好了,性情便会变好了。”
冰霓裳因为南宫钰初次相见,便恶语相向,对他本没好感的,心道如此一个标致俊俏的小男孩,怎得如此这般没有教养,虽知他坐于轮椅之上,必是身患残疾,此时听萧若陌亲口说了出来,那原本对南宫钰的万般厌恶,亦早已抛于九霄云外,只轻声道:“若萧翎叔叔能医好他的腿疾,自是好的。”
房中二人正说时,厅中柳晨枫,宇文洵几人话毕,也已寻了过来,几人在房中见了,当下便打点了行装,各自别过,一行人先去“虎牢关”见了张定边,便一路往“燕云”去了。
三日后,一行六人回至冰玄渊府中,柳晨枫见罢冰玄渊,先将南宫钰之事说了,那冰玄渊为人,素来豪爽,又因南宫钰曾经救过萧若陌的命,且小小年纪,已有惊人医术,加之长相俊俏,心里不由便有几分喜爱,当即便唤了下人,领着南宫钰往萧翎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