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之而来的青州官兵,见得吴时辉中箭倒地,一时心中惊愕,皆纷纷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早有人将吴时辉扶了起来,再去看时,已然气绝,不由个个惊惶,纷纷上前,手提了刀剑,将柳晨枫几人团团围住。
刚刚在客店之中,柳晨枫所杀之人,不过数千,然此次吴时辉因得到禀报,知柳晨枫几人皆不是易与之辈,故而格外看重,眼下所带之兵,竟有两万人之多,哪知吴时辉出师不利,刚至此处,便被柳晨枫一箭射杀,命归黄泉。
然那两万之兵,本就是骁勇善战,残忍暴戾之人,此时见得主将忽死,不由人人恼怒,便如失了心智的疯魔一般,气势亦是分外吓人。
柳晨枫出身草莽,早将生死看得淡了,方唐镜更是军中出身,见惯了战场杀伐,尸骨如山的场面,二人尚不觉惧,但那伙计只是一乡野村夫,哪里见过此等场面,萧若陌,南宫月二人亦只是孩子,自然更怕。
南宫月不由便伸了手去,从旁紧紧的拉住了萧若陌的手。
萧若陌心中一动,待回身去望南宫月,却只见南宫月清纯秀气的面上,已是脸色苍白,而手心之处,亦已是一阵冰凉,竟是汗水。
萧若陌不由轻声道:“阿月,你怕吗?”
“我怕。”南宫月微微应着,又道:“你怕吗?”
“我也怕。”萧若陌应了一声,又道:“不过有柳叔叔在,没事的,你没见刚刚柳叔叔有多骁勇,那几千人,转眼就被他杀光了,柳叔叔连一滴血都没淌。”
萧若陌一言既罢,不由又仰了头去,望着身旁的柳晨枫,而柳晨枫则用一种可怕至极的眼神,冷冷的望着眼前那些已然失了理智,便如疯魔一般,随时都可能会忽然发动攻击的青州官兵。
南宫月又道:“刚刚只是数千人,可眼下……。”
南宫月一言既罢,便在柳晨枫与那两万官兵相互对峙之时,人群之中,亦不知是谁忽然喊了声:“冲啊,杀了他们,为总兵大人报仇,向高将军领赏。”
那一声呼喊,便如事先预设好的引线一般,瞬间点燃了那些青州官兵原本便已高亢炽热的复仇激情,一时刀剑之声不绝于耳,那无数官兵,便如潮水一般的向柳晨枫几人涌了过来。
柳晨枫与方唐镜背对而立,将萧若陌,南宫月,及那伙计护于中间,柳晨枫使剑,方唐镜一刀在手,二人虽是初次相识,但于战场之上,便如配合默契的生死之交,但见那些冲于前面的青州官兵,转瞬已被二人砍杀殆尽,人头纷纷落地。
方唐镜出身军中,向来骁勇,但柳晨枫却不是好杀嗜血之人,此刻至所以出手狠毒,屠杀那些青州官兵,只因他深知青州官兵人数众多,形势危急,而此举,亦只为震慑那些青州官兵,使他们知难而退。
可他哪里又能想到,他如此疯狂的举动,非旦未能震慑那些青州官兵,反而更加刺激那些人的好斗之性,一时人群更如潮水般的纷涌而至,形势几近失控。
柳晨枫,方唐镜二人眼见于此,为了各自的性命,更为了护住萧若陌几人,只得更加拼命杀敌,一时又有数千青州官兵死于二人刀剑之下,便在柳晨枫久战过后,身子有些乏力之时,只听身后,方唐镜忽然轻微的呻吟了一声。
那声音不大,但于乱军之中,柳晨枫却听得分外清晰,不由心神俱震,慌忙道:“方将军,你怎么了?”
方唐镜闻言道:“被刀砍中了左臂,不碍事的。”
方唐镜说的轻松,但柳晨枫不傻的,听那声音,便知方唐镜是在强忍身上剧痛,忙欲回身去看,又有一人冲至眼前,柳晨枫手中利剑挥处,那人已断为两截。
柳晨枫回过身来,但见方唐镜左臂关节处,已被利器所伤,深入肌肤,骨肉清晰可见,不由心里一惊,忙道:“方将军……。”
话刚出口,一不留神,也被人一剑刺中了右臂,柳晨枫习剑多年,惯用右手,一旦受伤,譬如丢了性命般,那剑已欲脱手落地,柳晨枫忙用左手接住,回手一剑,将那人削翻在地。
方唐镜见了,亦慌忙道:“柳大哥,你全力应战,无须管我,方唐镜死不足惜,可你死了,少主与阿玉皆不得活啊。”
柳晨枫听了一愣,忙又收敛了心神,全力应敌,转瞬又已砍杀了数百人,萧若陌从旁见得,亦是心里惊惶,柳晨枫在他心里,便如神一样的人物,那高大伟岸的形象,甚或已超出了他的亲生父亲,此时见得柳晨枫虽已受伤,然为了护佑他们,仍在全力拼杀,不由心里分外感动,亦有些莫名的难受与疼惜之情,眸中热泪随之而落,只哽咽着唤了声:“柳叔叔。”
柳晨枫却朝之大吼道:“不许哭,柳叔叔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便是今日,我们全部战死,你也不许流一滴眼泪,莫辱没了你爹爹的威名。”
萧若陌听了,只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