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时分,宇文洵在帐中召集众将道:“现时沈伦已是强弩之末,势不足矣,明日早时,咱们便发动总攻,誓要拿下青州城,中午时分,咱们进城吃饭。”
宇文洵这一番言语,说得锵铿有力,满腹豪情,众将听了,一时皆心中激昂,此时俱鼓噪道:“咱们要杀进青州城,进城吃饭,进城吃饭……。”
柳晨枫从旁听了,又见得众将脸上,那因连日征战,已变得狂躁不安的表情,一时心里,不由隐隐滑过一丝不祥的感觉,便又轻唤了声:“宇文将军。”
宇文洵听在耳中,忙转身向柳晨枫道:“柳大哥,你可是有话要说?”
柳晨枫对着宇文洵微微一笑,又转身向众将道:“众位将士,咱们明日便可攻进青州城,可晨枫有句话要对众位将士说。”
柳晨枫虽不是军中之人,但早已名声在外,众人皆仰慕之,此时听他有话欲说,便皆沉默不言,一时鼓噪的场面又变得安静下来,众人只抬了头去,望着柳晨枫。
柳晨枫又是微微一笑,这才言道:“众位将士,咱们都是军中之人,所谓战场之上,各为其主,亦是无可奈何,可这满城的青州百姓却是无辜的,晨枫只恳求众位兄弟,明日进城以后,要善待城中百姓,不可任意屠戮,晨枫在这里,替这青州满城百姓,先谢过众位兄弟了。”
柳晨枫一言既罢,竟拂了衣袖,在众人眼前跪了下去,众人见之大惊,一时皆愣而不言,宇文洵微怔过后,忙至前将柳晨枫扶了起来,又道:“柳大哥,你这是干嘛?你若有吩咐,兄弟们照做便是,你何须如此,且不是让将士们难做了。”
众人微愣过后,忙皆言道:“兄弟们都听柳大哥的,柳大哥快快起来,折煞兄弟们了。”
柳晨枫这才站起了身子,又轻笑道:“晨枫谢过大家了。”
众人听了,皆笑而应之,方唐镜此时亦从旁道:“柳大哥,宇文将军,青州往北而去,过了‘高平陵’,便是幽州了,那幽州总兵名唤胡中,手有雄兵二十万,拥兵自重,现已据幽州而称王,此人不是易与之辈,唐镜想先回萧候府中,以少主之名,召集原辽东军旧部,再与诸位在幽州会合,咱们共破幽州。”
柳晨枫听罢微微点头,可转念又皱眉道:“可是方将军,你的身体……。”
方唐镜听罢笑道:“柳大哥,唐镜军中出身,哪有那么娇气的,已是无碍了。”
柳晨枫听了,这才心下稍安,只笑道:“方将军,那你去吧,我们在幽州等你。”
宇文洵亦向众将道:“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咱们还要浴血奋战,共同对敌呢。”
众人听罢,一时俱散了开去,第二日早时,大军发起攻击,至中午时分,已攻进了青州城内,柳晨枫,宇文洵几人进了城中,却寻不着沈伦,过不多时,又有军卒进来禀报,说城内北院起火,柳晨枫几人听了大惊,忙赶了过去,命人救火,待大火扑灭之时,但见院内有一已被大火烧焦的尸体,经人仔细辨认,正是那青州副将沈伦。
柳晨枫几人见了,皆是心中有些伤感,唏嘘不已,宇文洵只叹息道:“真没想到这沈伦,倒是一刚直之人,命人厚葬了吧。”
言罢几人便出了院中,宇文洵整顿了军队,大军在青州城内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早时,便一路往北而去。
大军行至“高平陵”时,柳晨枫忆起两年前,萧天泽便是在此地遭遇了墨怀秋的攻击,五十万辽东将士全部阵亡,而岁月淹没了一切,时隔两年,那些阵亡将士的埋骨之处,此时早已经长满了茵茵的青草,一时心情便有些恍惚,只愣愣的停驻不前。
宇文洵见得柳晨枫神情迷离,眼神闪烁,便从旁轻声道:“柳大哥,你怎么了?”
柳晨枫闻言只转了头去,朝着宇文洵微微一笑,方才轻声道:“宇文将军,你知道吗?两年前,萧候便是在此处遭遇了墨怀秋的伏击,五十万的辽东将士啊,全部阵亡。”
言罢又是微一叹息,不经意间转了头去,却见萧若陌亦是神情悲伤,眸中更似乎有着点点泪水,不由便搂了萧若陌,轻声道:“若陌,你怎么了?”
萧若陌只仰起泪眼朦胧的眸子,望着柳晨枫道:“柳叔叔,若陌想爹爹了,若陌想回家了。”
柳晨枫听罢,只搂紧了萧若陌道:“若陌,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南宫月此时亦从旁伸了手去,紧紧的抓住了萧若陌的臂膀,不说话,只微微笑着。
萧若陌回望之,有些酸楚的心里,没有缘由的,便划过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大军过了“高平陵”,继续往北而去,不日已至幽州城下,那幽州总兵胡中先前得到消息,早已命城中将士集积,全力备战,又唤了手下诸将至厅中商议对策,内中有一名唤刘思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