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两个人在黄昏中背着天光走上了山。
一个是光头,光头上有八个戒疤,这是个僧人。不过他眉毛又粗又浓,几乎连在一起,像是一条黑色的大虫子的趴在他的眉骨上。
这就让他的整体看上去十分凶恶,他也的确是个坏人,恶僧。
一个穿着宽大松弛的道袍,系着道髻,这是个道士。不过他手里拿着一把剑,出鞘的剑,剑身有殷红的血珠,还未干涸,就滴落在他脚旁,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泥土混着鲜血的小坑。
他们两个四只眼睛一上来就看到了聂云,也一下子就看到聂云手里的剑。
但他们的目光在这少年身上只停留了半息不到,他们立刻把眼睛转向坐在树下,背对着他们的人,他们的眼睛就再不能移开了。
因为他们不敢面对这个人,就算是面对这张后背,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更不能敢把目光挪开分毫。
差一点,就是生与死。
但现在这两名高手脸色却都有些发青,他们实在想不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也想不到为什么聂云会拿着那把剑。
张大真出名的只是他的剑法,而不是他本人,所以这两人并不认识他,但他们认识那把剑。
骆驼剑!只属于高飞鹰的骆驼剑。
僧人大声道:“高飞鹰?”他的声音很厚重,透露出一股威武的意味,就像是他铁打一般的身躯。
张大真没有回答,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两人的目光就都转向聂云。
聂云脸色苍白,手里的剑“噹啷”一声落在地上,他仿佛被这响声吓到了,急忙躲到巨石后面。
不管他再怎么心志坚定,也不过是名少年。
张大真道:“你们想必是要追杀他的人。”
僧人开口道:“正是,不知阁下....”
张大真毫不客气的打断他道:“你们不知道我是谁?”
僧人凝重的摇摇头,之前他确定这人就是塞北飞鹰高飞鹰,现在却有些拿捏不准了。
张大真道:“你们总该认得那把剑,那把剑还握在聂云手里,那意思就是说你们想要杀他,就要先杀了那把剑。”
两人又都点点头,虽然背对着他们,但他们都觉得对方背后长了眼睛。
张大真的背后也像是真的长了眼睛,看到了他们的点头。他道:“不敢动手,就赶紧滚蛋。”
这几乎是一种赦免,两人的眼中却都露出奇异的神色,道士的眼中甚至发出光来,像是一头看到猎物的狼狗。
张大真脖子后有一个红点,针孔大小的红点,距离超过一丈,想要看清这红点就需要极好的目力和内力,只有一等一的高手才有着那样的本事。
僧人和道士都看到了这红点,他们就当然是一等一的高手。
道士终于发出声音,很阴险的声音:“他岂不是中毒了?”
发出这种声音的人心胸都不会太宽阔,他也的确是个很阴险毒辣的人。
僧人大笑道:“还是一种奇毒,连你都没见过的毒。”
道士道:“这种毒想必很难驱除,发作的时候更是十分痛苦,可能原本有十成功力,毒发的时候也只能发出两成。”
僧人冷笑道:“否则他怎么肯放过我们?”
张大真的声音平淡,淡淡的道:“两成功力对付你们也嫌多了。”
道士的脸青了,他的脸本就很青,因为他本身就是个用毒高手...经常用毒的人,肤色总是与其他人不同的。
僧人的脸红的好似炉壁,但他并没有动,两个人都没有动。
张大真道:“你们觉得我设下陷阱,激你们过来打算暗算你们?”
两个人仍然没有动,但额头都上冒出汗水,张大真的话好像变成了两根钉子,把他们钉在地上。
张大真忽然话锋一转,道:“你们不敢对付我,敢不敢对付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聂云的确是个孩子,谁若是不承认他是个孩子那么他一定瞎了。
既然是个孩子,他的武功就绝不会强,内力也绝不会高。僧人和道士也都没有瞎,他们随便一个人站出来,用一根手指就足以打败他,但是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剑,他们当然不怕那把剑,他们只是在怕....道士低声道:“我们这就走。”
道士转身就要离开。
张大真突然高声道:“我的确如你所说中毒了,所以我现在动都不能动;你们就算不信,只管去抓聂云,我绝不会动弹分毫。”
僧人一把拉住道士,沉声道:“你能确定?”
道士脸色仿佛更青,低声道:“他肯定中毒了。”
两人窃窃私语,张大真又高声道:“聂云!”
聂云虽然躲在怪石后,但没有蹲下去,而是挺直着腰板,虽然他的双腿仍然在打颤,但仍然执拗的站直。
聂云大声道:“我在!”
一个成年人面对这两个武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