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的张大真从斗室里出来,仍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太监,如果是,他们又在这个三霞观里做什么?是谁把他们的脚斩断了的?
他们好像被人缝上了嘴巴,一句话也不敢说,连动也不敢动,只能麻木的奏鸣着乐器;他们定然是害怕着什么,是那些道姑吗?张大真只觉得那些美丽的脸也仿佛变得妖魔化了起来。
他坐在朱红地面上的蒲团上,闭着眼睛细细的思索着: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解药,找不到解药,一切免谈。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立刻就看到了身前的一对瓜果。神台上的瓜果不知什么时候竟摆到了他的身前!
这是谁做的?张大真在心里骂了一声“淦!”
“你饿了。”虽然夹在声乐里,这声音却无比清晰,张大真看着从神台上走下来的菩萨,又怔住了。
他大声道:“你们为什么总让我怔住?”
菩萨持着玉净瓶,玉净瓶里插着柳枝,她伸出柔嫩的手,抓住柳枝,向张大真泼洒而去;张大真竟发现自己不管怎么躲闪,水都能从各种角度落在自己身上,这一手蕴含的功夫着实精深入微。
张大真干脆动也不动,淋了一身瓶中的水,他又怔住了。
因为他看到菩萨露出笑意,这一刻,她的身上就散发出圣洁而高贵的光芒,仿佛她真的来自天庭,是神仙一般。
菩萨笑道:“难道不是因为你少见多怪?”
她穿着一身白色轻纱,发髻背在头后面,身形丰腴,脸蛋有些婴儿肥,这一打量下来,张大真反觉得她有点可爱,倒是不如一开始那样有距离感了。
张大真苦笑道:“我敢打赌世上一个人都未曾见过这么诡异的事,见到这么诡异的人。”
菩萨嗔怒道:“你难道觉得我是个诡异的人?”
张大真道:“我想你应该还是个女人。”
菩萨也怔住了,大声道:“你难道看不出我是男是女?”
张大真表情严肃起来,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个女人为什么能狠下心来砍断十双脚掌。”
菩萨忽然笑了起来,她如果发出拟声词的时候,张大真就感觉自己离她的距离又变远了,好像她一笑起来就变成了远在天边的神明,距离自己遥不可及。
两边各五名,一共十名抱着乐器的道姑依次从斗室里走出来,眼睛都偷偷的往张大真的脸上瞄;张大真脸上有些发红,大声道:“你们都看我干什么?难道我长得太俊,你们爱上我了?”这也是一种让她们不再偷看自己的手段,没想到他的话一出口,这些道姑反而不再偷偷的瞄,而是正大光明的看着他了。
这些道姑都捂嘴偷笑,有的交头接耳,竟窃窃私语起来;菩萨并不动怒,反而笑道:“除了你说的可能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变成了一个珍稀物种人忍不住仔细去看。
张大真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伸手一摸自己的脸,摊开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漆黑如墨,他当然明白过来,有些愤怒的道:“你刚才泼的不是水!”
菩萨嘻嘻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细密的牙齿,道:“青州上好的墨块,刚刚和水成汁,想必是很难洗掉的。”
张大真本以为自己不会轻易动怒,此刻却恨不得把对方那口牙全都打掉做成项链挂在她脖子上!
她忽又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没劲,走吧。”
她真的就和那十名道姑走出了殿堂,消失在漆黑的夜里,张大真没有强硬的去留下她们,他本来有足够的理由,可当那个菩萨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忽然就觉得那些理由变得可笑而荒唐了,况且,他主要的任务还是去找解药。
可是,斗室里的那些冒牌道士呢?
殿堂外忽然又走进来一个人,他身形并不高大,站在殿堂门口却好像一堵墙,变成了一个守卫,谁也不能不跟他说几句暗就离开。
这个人年纪不太大,穿着青色的儒衫,胡子飘逸的梳着,手持玉把白纸扇,脸上没有表情,一种沉稳而又内敛的气质就从他的身上散播开来;张大真不得不承认,他除了眼睛没有自己明亮之外,浑身上下确实无时无刻不散发熟妇少女通杀的气质。
张大真道:“你是谁?”
这人道:“你听过唐门吗?”
张大真道:“你是唐门的人?”
这人摇了摇头,道:“我的内人是唐门的人。”
张大真道:“那是谁?”
这人道:“唐香兰这三个字,你听过吗?”
张大真悄悄握紧了手里的木棍,道:“我不想说假话,但是她大概是死了,被人杀掉的。”
这人忽然笑了起来,好像挤压在心里多年的淤积的戾气都吐了出来,他大声道:“杀她的人是谁?我一定要谢谢他。”
张大真脸上现出了怪异之色,道:“她岂非不是你的妻子?”
这人道:“是...你是不是觉得我薄情?”
张大真点了点头,又想到龙丛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