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还未习惯和这位孙所长沟通的方式,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去将两人的对话礼貌又顺畅地连接起来,而是直接针对自己听到的问题关键,直接就数了起来。【Om】
当他数到“五十九”时,似乎已经费了很大的力气,这样的“功力”,也许同样是他今生第一次爆发出来,一个从没上过学的人,要将这一到一百的数一一数清楚,似乎也不那么容易。
孙所长一直都平静地听着,也许还不时通过手势和眼神提醒众人安静,因为当人群中有一些轻微的笑声或议论声响起时,瞬息之间即刻停止,而当吴二已经数到“六十九”时,他的一声暴喝却突然间响起:“你在这里赢了多少钱?”
“我没有赢钱,我一共输掉了五百六十五块钱……”
回答的是吴二,他在痛苦的数数中突然间听到一阵喝声,几乎来不及思考,立马就反驳了孙所长的问题随即回答了问题。
“吴二,你乱说什么……”
李大龙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急躁。
“哦,原来没赢钱,反倒是输了五百六十五块钱,看来,你这数数不怎么样,记账的功夫倒不一般,能记得这样清楚,哈哈哈,不错,你很不错。”
孙所长的声音不急不躁,那股平静之中的威势依然能从他的话语中传达到几乎每一个的身上。
“警察,我、我、我……唉。”
吴二再笨,也知道自己这句话中包含的深刻含义。
“国家有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李大龙、方成虎、王元霸、方老三,你们是‘老人’了,应该知道。”
话中的“老人”二字在李大龙等四人听来,那是再明白不过的意思。
人群中又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声音都很小很碎人听不清其中究竟有哪些人再说话。
人们的心里跟明镜似的,都知道这时候说话,只要不是鹤立鸡群一般一家之言,偷偷地小声议论上几句,一来可以抒发自己心中的情感、表达自己的高见,二来也不会被当事人听了去记挂在心上产生仇恨。
“大家都静一静,听一听后面的故事。”
孙所长的声音威吓之中已经多了几分轻松和惬意,这份轻松,似乎是在模仿李大龙刚才的滑稽以达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效果。
“说说吧,李大龙,一个个说,不着急。”
“警官,我们也没经常赌,刚刚开始不久,就被您查到了,希望您能宽大处理,我们可不想再进去了。”
李大龙的声音带着一些哭腔,和起初那从容淡定又夹带几分滑稽的模样十分不同。
“是啊,警官,我们只是初犯,也没开始多久,希望您能宽大处理。”
王元霸、方成虎、方老三争先恐后抢着说道,谁也不让谁,似乎先说出话来的人可以得到赦免一般。
“哦,那是自然,只要老实交代,宽大处理那是应该的,只是,这开始没多久,也得有个具体的时间吧,这样吧,你们一个一个说,不要抢,究竟开始的时间是多久。如果后来查实谁说的是实话,这个人的量刑肯定和其他人不一样。李大龙,就你先说吧。”
孙所长说着,似乎点上了一支烟,我听到打火机被打燃的声音,随后就很快闻到一股香烟的味道飘了出来。
这个时候还能抽烟的,除了孙所长之外,还能有谁?
“警官,我们其实、其实也没开始多久,大概、大概也就是几天前吧。”
李大龙言词依旧闪烁,只是,那吞吞吐吐的话语,和昔日的镇定自若比较起来,的确让人不太适应。
“哦,李大龙说是在几天前开始的,那我就想听一听还有没有更加接近真实时间的说法了。”
说罢,他的眼光扫视了一下王元霸等剩余三人。
那三人却突然间如被人下了哑咬一样,竟然支支吾吾着没有人说话。
“哦,没有人说话,那也就是说,李大龙说的话你们都赞同了?”
孙所长对着三人询问。
“不过,我得再提醒你们一次,如果他在撒谎,而你们故意包庇,最后,你们的情况可能比他的更严重。”
“警官,我……”
方老三最先驾驭不住,尽管在赌桌之上,他耍老千的伎俩和他拨弄包谷子时的那套说辞十分出神入化,只是,他的心里素质还是弱了一些。
“老三……”李大龙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十个分贝。
“怎么着?还威逼利诱啊?不准人家说实话啊?想人家和你一样啊?”
孙所长没有开口,说话的是他身旁的一个警察,听声音,我知道那是小李。
“没、没、没,警官,我是想提醒他叫他说实话。”
李大龙有些心虚,话音的颤抖程度比之先前似乎更甚。
“你说,到底开始了多久?”
那个爱看《红楼梦》的年轻警察,此刻说起话来,却并没有《红楼梦》中那些女子的柔弱和温情。
“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