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老女人的哭声，也没听到倒地的声音，只看到人群向外围后退了一些，就如石头投进河中荡开的涟漪。

“呀，倒了，可怜啊，养大个儿子，好的不学，学吸毒，可怜可怜……”周围说这句话的好像不只一人，所以听得十分明显。

“怎么样了？”我问电线杆下的矮胖子。

“还怎么样？倒地了，两个倒在一处。”矮胖子形容到。

人群却还未散去，大家依旧在可怜着老女人，有些人在大骂不孝的儿子。

“如果我的儿子吸毒，我宁愿一刀宰了，也不让他祸害人。”说话的是粗壮雄浑的男中音。

“你说得容易，世上哪个当妈的不疼自己的儿子？”回答的是一个尖细阴柔的女高音。

“惯，就是女人太惯了，才惯出了这种败类。”男中音不饶不让。

“什么叫女人惯出了败类？你们男人就没错了，最想要传宗接代的就是你们男人，娃儿出娘胎了就像你们拉的一泡屎，什么都和你们无关了。”

男中音听到这句，嗓子震了几下，却终于没说出话来，倒是一旁的大小爷们儿顾不上眼前的惨象，有几个已经笑出声来。

女高音的同伴似乎瞧出了什么不对，说了句：“阿莲，胡说什么呢？快走吧，一会天黑了。”

“怕什么？我说的有错吗……”

声音渐渐远去，人群稍微安静了一些。

“这是哪个村的？有没有同村的人？给他们家里带个信啊，一直躺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有人开始想到，不能光是看热闹了。

然而，人们脑袋左右看看，似乎都和地上的人不是同村。

“让开让开，派出所的，都别看了，散了吧……”

是孙所长的声音，后面跟着几个人，小李和小朱是我见过的。

人群自动打开了一个口子，孙所长和身后的几个人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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