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先发现他们的?”孙所长扯开嗓门对着人群喊道。
没人回答,叽叽咋咋的人群此时已经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男人和女人有着差别的呼吸声。
小李和小朱,还有其他警察蹲在地上查看两人的伤势。
“孙所,男的已经死了,女的只是晕过去了。”小李向孙所长报告。
“知道了,做好现场记录。”孙所长的话看不出情绪。
“小朱,挑几个人做笔录。”他吩咐。
“收到。”小朱叫上身边另一名警察,拿出了公文包里的纸笔。
人群又向外退后了几步。
小朱走向一位看起来还算干净的中年男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脸上顿时白了一阵,也许是惧于警察的威势,顿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叫王军。”
“你什么时候发现地上的这两个人的?”
“我、我、我当时没看表,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没让你回答几分几秒,就说是多久之前看到的。”
“这个,这个,不好说,只是见人都在凑热闹,就跟、跟了过来,具体多久时间之前,不好估计。”
小朱差一点要破口大骂,脸上的筋已经暴涨起来,看得出心中火气正盛,他深呼吸了几下,脸上平静了一些,问,“你大概估计时间就可以了,根据你自己的感觉,不用很精细,不是在确定火箭发射的时间。”
“哦,那我就放心了,如果是我感觉的话,大概也就两根烟的功夫。”男人的脸上在郑重地思考着,似乎每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的。
“两根烟的功夫?那也就是差不多十五分钟左右了?”小朱看着男人,用眼神确定着时间。
“不、不、不,不只十五分钟。”
“两根烟难道还要抽上一个小时不成?”小朱的青筋再次涨了起来。
“那也不至于。”男人有些尴尬。
小朱再次深呼吸,把脸上的青筋压了下去。
“那你说说,两根烟的功夫大概是多久?”
“一般来说,我抽完一根烟大概是五分钟……”
“明白了,那也就是十分钟了?”小朱不耐烦道。
“不是这样,一般来说,我抽完一根烟,至少要休息二十分钟左右,才抽第二根。”男人一本正经,说得很是认真。
“那你给我说半个小时不就完了?给我兜那么大的圈子?”小朱双眼恶狠狠地剜了男人一眼,像要喷出火来,给男人把两根烟一下子烧完。
……
这边,小朱和男人周旋,另一边,孙所长已经打电话通知了法医、医院,小李在地上蹲了半天,和另外一位警察也已经把现场勘查记录作好。
不一会,医院的救护车呼啸而来,人群纷纷退让,车停在路边,几名护工抬着担架赶上来。
“谁叫的救护车?”一名戴眼镜的护工上前大声问。
“是我,我是派出所的副……警察,我姓孙。”孙所长本想把职务加上,临时想了想,还是改了口。
“地上的两个人都抬走?”护工很直接地问,没在乎“副警察”究竟是什么职务。
“你们先检查检查,死了的不用抬走,能在这救的也不用抬走。”
那护工没看孙所长,蹲下身去,学着医生的模样把了两人的脉搏,又探呼吸,再查看心跳,然后摇了摇头。
“男的已经死了,女的只是晕了。”护工很肯定。
“女的能不能救醒?”孙所长问。
护工用手掐了掐老女人的人中,又轻轻拍着她的脸,不一会,老女人悠悠醒来,睁眼看了看周围的人,再转眼看到躺在地上骨瘦如柴的儿子,未干的眼眶再次涌出泪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嚎啕大哭声。
“我的儿啊……”
“小刘,你先把她带回所里,等她安静了再作笔录。”孙所长对着其中一名警察说。
“好的。”那叫小刘的走上去扶起老女人,老女人挣扎的了几下不愿走,终于经受不住年轻警察的搀扶,不情愿地朝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那这个还抬走不?”护工问孙所长。
“还要等法医过来作具体的鉴定呢,暂时就不动了。”孙所长说得理直气壮。
“那你还通知我们?”护工有些不高兴。
“人命关天,我们也不清楚刚走的那个是不是能现场救活,地上的这男的是不是真死了,也需要你们专业人士来了才能确定,没像你这样的专业人员来,我们难以下结论啊。所以,对不住了,辛苦你们了。”孙所长见护工的表情,急忙给对方戴上“专业人士”的高帽。
护工悻悻然,也清楚现在面对的场景和对象,都不是讲理的时候,一挥手叫上抬担架的,转身上了车,关车门的声音比我听过的都要大上许多倍,也不知是否会将车门关坏。
此时,法医也已经到了,是两个男人,一个大概四十来岁,带着黑框眼镜,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