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一个下人,能不惊动府上的老爷,出手就是二十万,打死林宜飞都不信。虽然不信,但也不妨碍他敲诈银子不是。
随着中年人的耳语,林宜飞渐渐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这样做,你也能赚上不少吧?”
中年人貌似忠厚老实地一笑,巴结道:“家里老小,都仰仗公子您松松手呢。”
随意的从一叠银票了抽出一张一百的,林宜飞高高在上的说:“赏你的。”又随手一指,“那小子对本公子不敬,本公子略施薄惩,林三,大管事不会介意吧?”
来人不是大管事,小厮就知道要糟。缩在墙角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林三就要走了,林宜飞却将自己点了出来。
本以为能逃过一劫的小厮,在林三轻飘飘的话传来后,登时面如死灰。“公子说笑了,不过是一个奴才。公子教训他,那是他的荣幸。万六,既然你惹了公子生气,那就留在公子身边伺候,将功赎罪吧。林公子,您看?”
林宜飞在小厮不甘的脸庞上扫了一眼,意味深长的点头,笑了。
看他怎么教训这狗奴才。
万六使劲儿用眼神向林三求救。林三视而不见,只踱步到他面前,低语,“你知道该怎么做,是吧?”
想到府里的家人,万六白着一张脸点头。
关于两人暗地里的小交易,林宜飞只是感兴趣的看着,并不插嘴。
这等狗眼看人低的人,这段时间,他遇见不少。万六只是其中一个,顶多看不过眼,还不敢公然讥讽。不过这也不妨碍林宜飞逮着空子就教训一下,好歹出出气不是。
不说万六这个被抛弃的棋子会有什么下场,只说林宜飞进了酒楼,又和谁说了什么话,这些都摆在了林宜离的案头。
萨图道:“我们跟着林三在帝都里绕圈,后来才发现他就是个传话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消息传回去了。至于万六,没人知道他是哪个府里的,林公子也并未透露。”
这就是说,他们没有查到林宜飞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这回没什么借口好找,人就在眼皮子底下都能跟丢了,萨图尝到了口腔里苦涩的滋味。
林宜离叹道:“这不怪你。我们在帝都毕竟根基浅,我猜,应该还有其他的人阻碍你们的调查吧?”
萨图点头。
“知道是哪方的人吗?”
“有钱妃的娘家人,现任户部尚书是她的亲哥哥,东街最大的酒楼有他家的份子。还有几个宗室的老王爷,他们眼馋汇宝斋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宜离俏脸一寒,一双凤眸满含怒气,周身冰冷的气场宛如实质。明明是温暖的春天,萨图却感觉到了寒意。
“呵,汇宝斋在他们眼里,想必是一块上好的肥肉。不过,想吞下去,也得看他们能不能消化的了!”她目光森寒,嘴角噙着一抹危险的笑意,“无论用什么方法,把林宜飞留在汇宝斋,让你手下的徒弟盯着他。有人免费送钱,怎么能不收呢?”
“那……林三那边,还需要继续盯着吗?”萨图犹豫的请示。
“不必了,你们只要盯稳林宜飞就好了。其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且看看他们有什么花招。”
林宜离轻笑,往椅背一靠。
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纸老虎。敌在暗,我在更暗处,还怕什么呢?
狠狠折辱了万六一番,林宜飞下意识的又去了赌场。
他想逃跑,明处有万六跟随,暗处有其他人虎视眈眈,是不可能的。那么,汇宝斋是一个好选择。
这回他谨慎了许多,出手不再是动辄千万两银子。但是赌技实在太烂,很快就把所有钱都输掉了。
在众多赌客看热闹的情形下,林宜飞想起林三的提议,咬咬牙,向汇宝斋提出要借钱。
他连续赌了大半个月,早输红了眼。狗改不了吃屎,林宜飞改不了赌博的毛病。什么卷了钱趁机跑,被他抛到天边去了,一心只有一个赌。
赌坊是擅于做无本的生意的。银子从他们口袋里借出去,转手又回到他们手上,什么都没损失,别人还欠他的钱。这等好事,哪个赌坊不做?
汇宝斋也不例外。尤其郭益得了林宜离的指示,对林宜飞打开方便之门。
第一次只借了一千两,想着一定能翻个十倍,然后把钱还了。
结果很快输光了。
第二次胆大,一次性借了三万,在萨图的授意下,汇宝斋给了五万。
这次坚持的久了点,三五天后,依然输光了。
看客们都暗自心惊胆战,谁都看的出来